這夢境之事倒也多,夢若陪著雲徽處理事情,好似也忘了傷心之事。也或許……還是記得,隻是不願再記得。
這樣安逸的日子雲徽是寧願永遠也不要流逝的,可是身為神帝他自有許多無奈,在得知地界叛亂的消息後,又匆匆走了。
雲徽身為神帝,做事也是雷厲風行,很快處理了一堆事務,並派遣司空率大軍前去鎮壓。
可在出征前一天卻出了事情——夢如誤闖了禁地!
這禁地可非尋常之地,裏麵囚禁著許多上古惡獸,即是雲徽進入也未必能活著出來,何況夢如雖是神若帝女的妹妹,可和姐姐卻是大相徑庭,自從幾千年前起法術就沒什麼長進,至今還是個女仙。
司空得知此事,不顧出征在即,硬是闖入禁地,所幸夢如並未深入,也沒有碰到強大的魔獸,司空很快找到了她,但禁地幻境重重,雖說兩人無恙,卻也費了好些時候,才尋到了出口。
但一出來,就被天兵拿下。
原來,大軍沒了主帥,一盤散沙,導致地界直逼天庭。天庭岌岌可危,幸有雲徽帝君親自率軍,鎮壓了叛亂,雖說鎮住了,但天庭損失慘重,折了好幾員大將,天兵傷亡更是不計其數。
眾仙一齊上奏雲徽要求重懲司空和夢如。
司空雖鑄成大錯,但畢竟戰功赫赫,隻是貶入凡塵,受輪回之苦再回仙位;而夢如罔顧天條,私闖禁地,司空又因她耽誤戰事,因此被判誅仙之刑。
天兵將夢如押上誅仙台,誅仙台下是熊熊烈火,入者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不要。”夢如搖著頭,對死本能的恐懼迫使她後退。
天兵卻無動於衷。眼看離火越來越近,夢如絕望的閉上眼,隨著身體的墜落,那股炙熱之氣也迎麵撲來。
千鈞一發之刻,一根白色的綢緞拉住了夢如。
卻是夢若。
司空緩下一顆心來,夢若並沒有放過他細微的變化,心裏忍不住泛起苦澀,他竟如此在意。
“夢若參見帝君。”夢若緩緩跪下,神情如水而淡漠無痕,不悲不喜讓人沒有辦法看出她的喜怒哀樂,“帝君可否饒了妹妹,臣願替她受刑。”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夢若收起了偷偷打量司空的餘光,她隻怕看見他,她會不舍,她會動搖,她終於明白她隻是喜歡上了一個不應該喜歡的人,與其千年的深愛不舍,還不如就此了斷。
可是夢若不知道的是,在她說出那番話後,司空的神情卻刹那變了。
雲徽聞言怔怔看著她,看著她眼眸中深深隱藏的苦澀,心也陣陣作痛,哪怕他負了你,你也要做到如此嗎?
而眾仙卻是議論紛紛,一仙站了出來,“稟帝君,這夢若刑場劫人,實是不將您放在眼裏,如此大逆之罪,應將夢若與夢如一並嚴懲。”
此言一出,眾仙紛紛應和。
“放肆!”雲徽甚是惱怒。眾仙趕忙住了嘴,不敢再多言。
雲徽冷冷掃了一圈,目光在說話之人的身上,“夜羽仙君,你造次了!”
這話聽不出喜與悲,眾仙卻是知曉,雲徽神帝怒了。
“帝君息怒,是臣多言,望帝君饒恕。”夜羽急忙跪下請罪。
雲徽並未應答,隻是神色冷得可怕,“夜羽仙君以下犯上,貶為夜羽仙,以儆效尤!”
“多謝神帝開恩。”夜羽怎敢多言,雖有不服,也是跪下謝恩。
雲徽轉向夢若,歎了口氣,“將司空,夢若,夢如一起貶入凡塵,輪回之後,再回仙位。”雲徽又望向底下,眉一挑道:“眾仙家可有異議?”
有了夜羽仙的例子,誰敢再多言,都俯首道:“帝君聖明。”
夜羽聽後怨氣更重,如若不是夢若,他又怎會被連貶兩級,而夢若卻隻有這麼輕微的懲罰。夜羽仙心中怨恨,本身就是巫蠱之門,便在夢若進輪回門時,下了個連雲徽也無法破解的惡毒之咒:夢若在輪回之時都要被心愛之人害死,在輪回盤中不得逃脫,除非她在一世之中親手殺死她所愛之人,方可破解。
雲徽望著夢若進入輪回門,心中也微有惆悵,他也不願如此狠心將夢若貶下塵去,隻是唯有經曆紅塵,方能斬斷她與司空的孽緣。也願夢若輪回之後可以回頭看見他,做他的帝後,他定全力護她,不再讓她難過。
雲徽歎了口氣,揮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