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神秘的徽章,現在就捏在法師手上。紅底,紅得像血,上麵兩條金色的花紋,分別是單鐮和麥穗,隻不過連接得非常藝術,遠看的話,有些像是個心形,心形圖案的中間,包裹著一個阿拉伯數字7。
由於構圖的關係,貝坎寧猜測這是某個法師的標誌,當然也可能屬於某個法師組織,這沒什麼可奇怪的,由圖案來代表某些組織或者個人的身份,這種古老的做法直到今天的地球上還在流行,例如法師通過網絡所結識的那群同行,他們所隸屬的組織,名字就叫做真常春藤。
徽章本身沒什麼稀奇,稀奇的是安吉利娜所提到的,這枚徽章擁有典型的蘇聯風格。
蘇聯這個國家,早在法師到達地球的很多年以前就消失了,對這個國家他完全沒有主觀上的認識,隻能通過資料了解到,那個國家曾經很強大、很強大,僅此而已。至於到底這個國家有多強大,他完全想象不出。
但是這個國家很神秘,這個結論是貝坎寧和常春藤的法師們交流時產生的印象,具體征兆隻有一點,但是足夠了:對於那個政權,大家似乎本能的抱有一種蔑視,可是一旦具體提及,總是會在第一時間就改變話題。
法師乃是這個世界真正的掌控者,區區一個已經消失的政權,會讓他們表現得如此奇怪,這本身就不正常。對於這個問題,法師已經好奇了很久,而眼下得到的這枚徽章,給了他一個接近這秘密的機會,不過首先,他先要搞清楚這東西到底是代表誰,或者哪一個組織。
“小貓,幫我連線真常春藤。”返回書房的法師,第一件事就是要處理這個,他把那個徽章扔在書桌上,讓貓巫妖把這圖案送上論壇,然後站起來,準備給自己搞一杯咖啡。不過,在他摸到咖啡機以前,“喵,我認得這個圖案說。”
法師很震驚,他幾乎跳著跑回計算機前麵,眼睛盯著屏幕,然後,一份文件就被貓巫妖扔在了他的麵前,文件的題目是“二十世紀著名魔法師標誌一覽”打開看,最開頭的一個,是世人皆知的白地萬字旗,第二個,則是蔚藍背景下的一個黑色漩渦,法師跳著往下翻,然後在第二十幾名的位置上找到了與自己所得到徽章同樣的圖案,以及所對應的人名。
“李森科?這是個什麼人?”貝坎寧摸著下巴,自言自語的說,不過,他這問題得到了貓巫妖很激烈的回應,“很壞很壞的一個人喵,他不許別人講話,明知是錯的還要到處去講,亂編實驗數據,還把所有和他觀點不一致的人都關進監獄喵,這是個超超超級的大人渣!”
“呃。”小貓的語氣聽起來很激烈,似乎夾雜了不少個人看法,法師聳了聳肩,他自己發動了一下搜索引擎,瀏覽之後,他覺得,如果真的完全如資料中所述,此人倒也不罔人渣二字的評語。
“因為我說的全都是對的,所以我說你是錯的你就是錯的。”貝坎寧在笑,他反複讀著這句來自那位學閥的精彩格言,心裏有種想要鼓掌的感覺。分析一下此人發表的“學術理論”,貝坎寧大概也可以判斷出他何以落到今天這個下場的原因。
這位學閥閣下的一生,始終堅持著生物進化中的獲得性遺傳觀念,認為基因是根本不存在的東西,並且把所有堅持孟德爾—摩爾根體係觀念的學者一一打倒後扔進了監獄。這是個瘋狂的行為,在大多數人眼裏。但是,如果換一個角度,就可以得到很多特別的信息。
在表麵上科學家的身份背後,別管李森科還是他的主要對手穆勒,同時還擁有著一個魔法師的身份——後者的身份似乎並沒有前者那麼重要,因為貝坎寧在那份“法師標誌一覽”三十幾名的位置上才找到她的名字,他的標誌,是一顆發了芽的豌豆。
這應該是一次科學教內部的鬥爭,其中受到科學教派主流勢力支持的顯然是穆勒,他和他的前輩們,似乎一直都是西方世界所公認的遺傳學權威,而李森科,他卻另外找出了一條新路,也就是利用蘇聯這個國家政權的力量迫使民眾相信自己的理論。
“眾人所信奉的,就會成為真理。”這是地球信仰網絡體係所決定的規律,某種程度來講,李森科是成功的,他幾乎讓整個東半球所謂社會主義陣營的人們都相信了自己的理論,然而這種成功來得快,去得也快,當他的支持者倒下,他所堅持的“真理”也在刹那間煙消雲散了——一起倒台的,還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