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禮春

賈老大不愧是“假老大”,他製假的“事跡”可謂惠及八方。傳說他製的假老鼠藥曾經救活過企圖以此自殺的72個女人,36個男人;他製的假酒曾製止過18樁想借酒勁去強暴女人的事件;他製的假煙曾使三千個癮君子憤而戒了煙,從而成全了三百對好姻緣,九百對夫妻因此增加了和睦。

傳說總歸傳說。但有一條是名副其實的,賈老大成了“賈百萬”。成了“賈百萬”的他並沒有神氣起來,原因是他沒有兒子。

村裏那些眼紅他的人都愛用阿Q的口吻說:“他就是賺了一千萬又有什麼用?沒有兒子,錢財最終還不是會落到旁姓手中!”

這話傳到賈老大耳裏,正戳中了他的痛處。為了能生兒子,他不惜一切代價,聽說吃辣能生兒子,他逼老婆吃下了足足三麻袋的紅尖椒,結果生出來個“辣妹子”。他又聽說女人喝醋能生兒子,他又強迫暗中包的二奶每天喝下三瓶醋,總共喝下了三缸醋,結果生下來一看,還是個沒把的,倒把二奶的醋勁喝大了,每夜都不準他到大老婆那裏去。這事傳到村裏人耳裏,村裏人又有話說了:“隻怕是那辣椒和醋也是假的哩!”

賈老大為了生兒子,什麼都不顧,又請來個80歲的老接生婆,叫她幫自己物色幾個能生兒子的女人作“臨時老婆”。得了兩千元好處費的老接生婆果然幫他物色了三個豐乳肥臀的女:人。但賈老大花了好幾萬塊錢,在三個臨時老婆身上播種耕作了一年,卻全無動靜。這事又傳到村裏人耳裏,村裏人又傳說:“隻怕是賈老大製‘假金子’製多了,他那精子也變假了!”這話傳到賈老大耳裏,他還真跑到縣城大醫院去檢查了一番,果然他的精子存活率極低。賈老大沮喪極了,看來自己這一輩子不會有真兒子了!一想到真假,他那腦子頓時又活了:是啊!既然萬物都能造假,這兒子不也可以造假嗎?暗中去買個兒子回來,就說是老婆生的,不就成了嗎!

第二天,賈老大就開始叫老婆逐漸墊起肚子來。然後在村裏放出話來:這回老婆已做了B超,肯定懷的是個兒子。

到了老婆即將“臨產”的那個月,賈老大悄悄來到了千裏之外的一個縣城,托原來生意場上的一個“哥們”幫忙買了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並許諾願意出價二萬元,並給哥們三千元好處費。哥們拍著胸脯答應了。

第二天.哥們果然抱來一個剛出世的嬰兒。賈老大一接到手,首先就是驗貨,去瞅那嬰兒的小雀雀。果真那雀雀粉裏透紅,十分可愛,喜得賈老大連親了那小雀雀幾口。付了錢,賈老大連夜就抱著買來的兒子往回趕。

他趁半夜時分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了家。一掩上門,他就一手扯掉了老婆懷中的包袱,說:“明早我就透出風去。說昨天半夜裏你生了個兒子,叫大家來喝喜酒。”

老婆去掉了懷中的包袱,頓時輕鬆了許多。她接過賈老大懷中的嬰兒說:“來,讓我抱抱我們的兒子。”賈老大用手掰開嬰兒的兩條腿說:“你看看,這雀雀多好啊!”

正歡天喜地地看著,那小雀雀撒出尿來,噴了他一臉。

“哈哈!我兒子的小雀雀能給我洗臉哩!”賈老大抹了抹臉上的尿水,又去欣賞那小雀雀,“咦!那小雀雀根部怎麼裂開了一點?難道有什麼毛病?”賈老大心裏一驚,忙去用手摸那個雀雀,這一摸不打緊,那小雀雀居然掉了下來。賈老大不愧是製假的老手,頓時就明白了:這是人工製造的小雀雀!“媽的,想不到老子製了一輩子假,倒被假冒產品蒙住了!”

賈老大正要出門去找那哥們算賬,那哥們卻進來了,後麵跟著倆警察。隻聽一個警察說道:“賈老大,你買賣嬰兒犯了法。跟我們走!”

賈老大頓時癱軟在地,嘴裏喃喃道:“但願這也是假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