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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嵐卿轉身用大頭狼毫沾水躍入紙下,快速寫著,隨著宣紙飄落,李嵐卿跟著彎腰繼續書寫,直到雙肩碰地,流星月夜不禁滑落。

文席看著殿中的女子,紅唇的笑自負狂妄,長發的繞自在輕遊,纖腰的妙百轉千回,他不覺想上前去扶。

宣紙飄落馬上就要蓋住李嵐卿,李嵐卿本欲輕步轉腰閃躲,卻有人掌風已起,幫她把宣紙再度送上空中,還來不及看清是誰,已經被來人攬腰帶進懷裏。

確實正在起舞的利紀回。

李嵐卿的一番書寫其實彈指一瞬,卻看得明和玉好似千年。

李嵐卿一看是利紀回,低頭行禮欲從來人懷中掙脫:“謝謝親王。”

利紀回鬆開李嵐卿,俯身去撿流星月夜,拿著流星月夜抬手,李嵐卿欲躲,利紀回溫柔一笑,任然伸手,李嵐卿不動低頭。

利紀回卻沒有幫她把流星月夜插進發中,而是用手輕撫了一下李嵐卿的額頭。

原來剛剛李嵐卿隻顧身姿,卻被自己潑出的墨沾染了一滴在額頭。

利遷回看著李嵐卿,握著酒杯的手不覺收緊:“好一個李曄!”

卻笑著走到殿中拿起了快被眾人忘記的明和玉寫著的詩。“好,好,好啊,這位狀元果然才情過人!

紅日已高三丈透,

金爐次第添香獸,

紅錦地衣隨步皺。

佳人舞點金釵溜,

酒惡時拈花蕊嗅,

別殿遙聞簫鼓奏。”

李嵐卿一怔,明和玉也會寫這樣兒女情長的詩句,而且寫的還是自己。

趙適也下了龍椅,太監手中拿著李嵐卿書寫過的宣紙,隻見紙上黑墨被水暈推開濃轉淡,漸漸顯示出一個清麗身影舉劍起舞的模樣,可遠遠看是人影,眯眼湊近一看卻又像是一個“美”字。

一時殿中眾人都驚呼:“妙,妙,實在是妙呀!”

李嵐卿不在意眾人驚歎,隻是上前行禮對利紀回說道:“還請親王把簪子還給下臣。”

誰知利紀回卻說:“我既然撿到了,便是我的。”

李嵐卿一時慌張語塞,利紀回是蜀國親王,若真要流星月夜,自己也隻能給。

利紀回看著李嵐卿慌張模樣淺笑:“不如把那張字畫送給我,來交換這根簪子。”

“那張字畫本是畫的親王,自當送給親王。”李嵐卿鬆了口氣。

利紀回這才拿出簪子,他倒要仔細看看這李曄這樣重視的簪子是什麼寶貝,一看簪子上寶石布滿瑕疵便擔憂說道:“怎麼辦,簪子剛剛摔壞了。”

李嵐卿趕緊拿過流星月夜,一看沒有壞,長舒出一口氣抬頭說道:“沒有,這簪子本就這個樣子。”

利紀回倒更是對這個簪子充滿了好奇:“你堂堂大宋高官,難道帶不起好簪子,來日我送你個好的。”

李嵐卿搖頭:“多謝親王,各花入各眼,在李曄看來這世上不會再有比這簪子更好的了。”

說完,李嵐卿便退欲回席末。

“明和玉、李曄天縱奇才,明和玉升四品宗正卿,李曄升五品協忠少司。”趙適淡淡說道。

李嵐卿低頭嘴角不覺上揚。

這時一眾太監宮女圍著一人從側門進來。

“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了你有孕不必來了嗎?”趙適起身好似關心。

原是貴妃褚椛姍,褚椛姍蓮步坐在趙適一旁:“皇上,今日這樣熱鬧我怎麼能不來。”

趙適點頭,卻又說:“皇後倒失禮,現在都未來。”

何順低頭:“回皇上,皇後身體抱恙,今夜隻怕是來不了了。”

趙適抬眼:“又病了?”

何順回道:“病了好些天了。”

“明日我去瞧瞧。”趙適喝酒,眼睛好似看著殿中,眼神卻在席末。

是夜,宴會結束。

李嵐卿辭了明和玉、陸冰河已經快到宮門口,卻被人攔下。

原是何順。

坤昌殿是大宋皇帝的寢殿。入夜後,若皇上不去別宮娘娘處,便會在此殿召嬪妃伺候,而今夜建隆帝留在坤昌宮卻沒有召任何妃嬪。

“李曄叩謝皇恩,謝皇上讓我升官發財,沒有做第二個陸冰河。”

李嵐卿行禮,可說話並不客氣守禮,她好似從未覺得自己需要守什麼禮,而文席也並不在意。

“你倒關心別人。”文席冷冷說道。

“朋友之間,自然關心。”李嵐卿回得有理。

“那為何不去文坊。”文席淡淡也回。

立秋新月太消瘦,輕吹夜風徒微涼。今晚的坤昌宮太安靜,兩人說話好似有回音。

李嵐卿一時怔住,她確實答應做他文席的朋友。

不等李嵐卿反應過來,文席突然說道:“我若封你為妃,你可願意。”

李嵐卿驚得抬頭,卻又立刻意識到文席隻是一問,便回道:“皇上你不會的。”

“為什麼覺得我不會?”文席上前,殿中再無第三人,兩人鼻息聲都可聞。

“我知道你喜歡我。”李嵐卿後退,看著文席神色堅定:“因為我的聰明你才喜歡我,也因為我的聰明你才絕不會納我為妃,否則便是浪費了一個可以為你所用的好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