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眼朦朧中,一個久違了的身影闖進了她的腦海,仿佛從雪幕中向她走來,父親曲閻王凶殘冷酷的麵目在她的腦際間越來越清晰。“爸爸,也許你是對的,也許我不該詛咒你死後下地獄。”她在心裏說。
這一天,曲紅琪沒有再回辦公室,在她那清冷的單身宿舍,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睡了好幾個小時。
當年,自己的父親曲閻王,當他得知自己的女兒出事之後,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呢?也是自己現在的這種心情嗎?曲紅琪清醒過來後,躺在床上想著心事。
可是,當年盡管自己的父親曲閻王怒不可竭,但他並沒有動手打自己的女兒,而自己卻打了,打的是那樣狠那樣重。是不是對父親的認識有失公正呢?她想起了擱置已久的父親的日記,她想,父親會不會在日記中留下當年的心理活動呢?
她找出了她出事前後那一時期的父親的日記。很遺憾,她看了很長時間,父親並沒有這方麵的記載,絕大部分內容是記載的當年的工作。
曲紅琪拿著日記本,在失望中信手翻來翻去,就在她要合上日記本時,她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她動了動身子,往台燈前湊了湊,那是很簡單的幾行字:
紅紅的推薦證明,入學名額和其他手續終於辦全了,這事真費勁,到亞河縣跑了三趟。還是讓她多讀幾年書吧,讀書多了,懂得道理就多,將來也許能做成點事。
由於和父親的對立情緒,當年,曲紅琪對以工農兵學員的身份上大學的事,一直不以為然,她也從來沒有認真的想過這件事。她覺得,父親作為一個地區公安部門的主要負責人,送自己的女兒上大學,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那些有點本事的生產大隊的支書還能送自己的孩子上大學呢,更何況身居要職的父親呢。不就是從生產隊和公社開幾份推薦證明嗎。
現在想起來,並不是那麼簡單。那時候,曲紅琪的戶口是空掛在三旺村的,自她出事被父親接走後,一次也沒有回去過。父親把她送進大學,用一句通俗的話說,叫以權謀私。父親把這件事寫進日記,說明這件事對父親來說是一件大事。
曲紅琪的思維一片茫然。
穀朵朵被曲紅琪打了一耳光後,慢慢地地冷靜下來,她心裏明白,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所以,當她冷靜下來後,還是按曲紅琪的要求把事情的經過寫了一遍,雖說心裏很不情願,寫得也很簡單,但還是寫了。
第二天,穀朵朵企盼的事情出現了。她剛剛吃過早飯,曲紅琪和她的兩名隨從人員便出現在她的麵前。曲紅琪接過穀朵朵寫的材料,馬馬虎虎地看了一眼,便遞給了身邊的隨從人員。曲紅琪對兩名隨從人員說,你們回避一下,我單獨和穀朵朵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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