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他人的妻子(1 / 2)

三年後。

刁大義沿著林蔭道向銀色的海灘走去。西邊的太陽有些不情願地向地平麵接近,椰樹的影子越拉越長。

三年來,這條從服裝店到海灘的幽靜的小路,刁大義記不清走過多少次了,假如,路邊的椰樹和青草也有知覺的話,那麼,它們早就和刁大義成了好朋友了。

人丟失了心愛的貴重物品,總要從原路返回去,到丟失物品的地方認真地找一找,企盼著能把失掉的東西找回來,有的甚至反複找幾次。實際上,那隻是一種僥幸心理在作怪,失去了的東西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能找回來呢。

刁大義在這條林蔭道上反複尋找著失去的東西,幻想著奇跡的出現。這條通向海邊的路,曾經是他和穀朵朵經常散步和聊天的地方。

刁大義並沒有察覺到,對穀朵朵那種刻骨銘心的思念,使自己的行為變得有些怪異。這種怪異的行為,導致了他好幾次向路上的行人道歉。有一次,從他的對麵走過一個年輕的女人,由於心事重重,當那個女人走過他身旁時,他沒有看清她的麵龐。當他回過頭時,他的心髒似被重重地槌了一下。他轉過身追過去。“朵朵!”他超過女人,檔在了她麵前,當那年輕女人被嚇得驚叫一聲時,他才清醒過來,連連向女人道歉說:“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前麵就是銀色的海灘。這別具一格的美麗海灘,是當地導遊向遊客宣耀的一個重要話題。別處海岸的沙灘是黃色的,而這裏是白色的。

一對青年男女從海灘向林蔭道這邊走過來,一個小孩子高高地坐在那男人的肩膀上。

刁大義向海灘望了望,他不想走進海灘,銀色的白沙被太陽烤的很熱,他想原路返回。

突然,刁大義又轉過身來,他覺得好象看到了什麼。

他眨眨眼,把目光聚焦在那對青年男女身上,進而緊緊地盯著那個女人。看著越走越近的女人,刁大義的心跳開始加快,而且越來越快。

為了避免以前出現過的認錯人的尷尬,刁大義勸自己沉住氣,站在原地沒動。

女人朝刁大義走過來,開始時走的有些猶豫,隨之臉上出現了笑容,越走越快,在離刁大義還有幾步遠的時候,那女人笑著說:“大義,別眨眼了,你不會認錯人的。”

看著站在眼前的穀朵朵,刁大義的眼眨得更快了,說出來的話也很不順暢:“這,我有點不相信,有點不相信我的眼睛。”

“大義我跟你說啊,你可不要以為這是奇跡,也別以為是這個世界太小,我可是借旅遊的機會專程來看你的,隻是還沒等到了你的服裝店,就提前見到了你。”穀朵朵不象刁大義那樣激動,也不象他那麼緊張。

穀朵朵轉過身,向正往這邊走過來的,肩膀上托著孩子的年輕男人喊:“片兒刀,你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當那男人走近後,穀朵朵說,

“這位就是我過去和你提到過的刁哥,刁大義,我過去的領導。”那男人朝刁大義輕輕地彎了彎腰,肩上的小孩抓著他的頭發晃了一下。

然後穀朵朵又對刁大義說,“這是片兒刀,我老公。我一直沒對你說過,幾年前,他曾經為你雪過奪妻之恨。”那男人尷尬地咧嘴笑了笑,連忙解釋說:“我叫胡善偉,與人為善的善,英明偉大的偉,片兒刀是我老婆對我的愛稱。”

刁大義依稀想起了那個姓李的行長被人打斷一條腿的事。

穀朵朵笑著把小孩從男人的肩上抱下來,舉到刁大義麵前說:“這是我兒子胡山穀,剛過了一歲生日。”

孩子伸出小手,想抓刁大義的臉,離得遠,沒夠著。

穀朵朵接著說:“給孩子取名的時候,我的意見是隨我的姓,叫穀山胡,片兒刀不願意,他說中國人的習慣是孩子隨父姓,所以還是叫了胡山穀。”

穀朵朵把孩子送到片兒刀懷裏,笑著說:“你帶孩子先往前邊走,在前邊的服裝店門口等著我,給我留點個人空間,和我的老領導說幾句話。”片兒刀明白,妻子的話一半是認真的,一半是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