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當成了什麼,他禁錮她,卻又如此迫不及待的另娶他人。
他很好,太好了。
耳邊還傳來宮女們的低低交談聲,她們又說了什麼,她一句話都沒有再聽進去,一門心思的全想著寧澤笙要成親的事情,那字字句句,就像是最銳利的劍,一劍接著一劍紮進她的身體裏,刺得她渾身發痛,血流不止。
她就奇怪了,怎麼這兩日他來的不勤了,原來是去陪那美麗的羅家大小姐去了,去商量他們的婚姻大事去了,真沒想到,他真的好本事,一麵金屋藏嬌,一麵談婚論嫁,真是應了糊塗老娘的那句經典語錄: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
不對,她可稱不上是家裏,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先來的小三。
王子原本就該配這樣的公主,哪像她一身草莽之味,他們是金枝玉葉,珠聯璧合,好,真好!
無聲地吸了吸鼻子,趁著沒有人注意的時候,抬起手臂,飛快在臉上擦了幾下,將那冰冷的淚花藏在錦被之中,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反正有天命在前,李皇後在後,現在又多一個娶親也不算什麼。
一個花心的男人,她不稀罕,不稀罕!
可是,心裏為什麼猶如刀絞,眼淚為什麼止不住地流?
“小姐,你醒了嗎?”宮女出聲,聲音中帶著一絲忐忑不安,怕是很擔心向晴聽到她們的談話。
她們不是在交談嗎,怎麼就知道她已經醒來了。
“嗯。”向晴低低應了一聲:“我睡了幾個時辰了?”這兩天她總是這般的嗜睡。
“二個時辰了。”宮女打起床幔,有些無措的看著向晴平靜的臉,吃不準向晴是否聽見她們的話。
“哦,已經兩個時辰了。”向晴慵懶的伸展了一下身子,神情自若的吩咐宮女伺候她起身。
宮女的視線投射在向晴的身上,引人注目的婀娜身姿,臉上似笑非笑,讓人看不清她的心,鳳目中的光彩攝人心魄!神秘的讓人想一窺究竟……
宮女之一的身體一抖,手心裏不可自製的冒出冷汗:她的那點小伎倆或許早就被小姐看在了眼裏。
而另一個宮女卻有些狐疑,小姐到底聽到了她們的話沒有?
到了天黑,向晴都沒有任何異常的舉動,才讓狐疑的宮女提著的心,放了下來:若是小姐聽到殿下要成親的消息,以小姐的性子,一定不會這般冷靜的。
向晴看著臉色放鬆的小宮女,心裏搖頭,原來在這皇宮裏,還有這般天真的人,隻是不知道再過兩年,是不是也會和其他的人一樣,充滿了心機,怕是逃不掉吧,就如剛剛的那位宮女,不就是嗎?
皇宮,還真的不是人呆的地方!
她平靜,也不過是表麵的平靜,至於內心的狂風暴雨,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真的是貪心了。
不過她從來都不是隻為愛情而活的人,失去了愛情,心裏那點可憐的自尊還是在的,若是連這個都不能堅持的話,那她還剩下什麼!必將是一無是處!
盡管心裏那麼酸楚,那麼難受,但是她向晴,作為糊塗爹娘最得意的女兒,她一樣可以用微笑來麵對,絕不讓別人看自己的笑話。
夜幕降臨的時候,寧澤笙還是沒有來,偌大的寢室顯得有些空蕩蕩的,她環顧著四周冷清一片。
嗬嗬,怎麼覺得冷清了,難道這就是以後她注定要過的日子嗎,每一天都和那些女子一樣,翹首期盼那人的到來,和後宮所有的女子分享他的憐愛嗎?
今天有羅大小姐,日後就會有什麼王大小姐,張大小姐……一係列的小姐,這樣的男人,還值得嗎?
向晴的手覆蓋在腹部,神情有些莫測,沒有人知道,這幾日,她的心思轉變了不少,甚至願意委屈自己,但是這個男人,讓她失望了,不值得的,即使是為了……也不值得。
這樣朝秦暮楚,瞬間即變的男人,哪裏值得她為他困在這渾濁的皇宮?
躺在榻上,明明那麼困,那麼疲憊,卻一直將眼睛睜得大大的,瞪著帳頂發呆。
向晴的全身沒有一絲力氣,心裏空蕩蕩的,悶得無法呼吸,仿佛是被人在上麵重重捶打了一拳,說不出的痛。
那人,他要娶親了,新娘卻不是她。
直到此刻無人,一切偽裝卸去,躺在榻上,痛哭失聲,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惶恐,所有的委屈,盡數哭出來,一直哭到嗓子沙啞,一直哭到身心疲憊,才讓自己停息下來。
向晴想起自己遭遇的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莫名其妙的婚約,氣的掏出胸口處的玉佩,一把扯下來,坐起身子,下榻,打開窗子,扔了出去:“該死的玉佩,該死的婚約,該死的男人!”
轉身回到榻上,用被子將自己蒙的嚴嚴實實,卻不知道那被她扔出去的玉佩,被人撿起,神情是悲是喜,更多的是一份說不出的堅定:既然她呆在這裏是如此的不開心,不如就讓他帶她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