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劍不知道他們在背著自己聊什麼,心裏有些忐忑,直到兩人回頭。沈誌強說道:不好意思,請見諒,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現在好了,我代表黨組織感謝你所做的一切,等完成這次任務,我一定會一五一十向組織轉告你的幫助,你很勇敢,我相信你在這條道路上一定會走得更遠。好了,今天的見麵就到此為止吧,如果有什麼消息,我會及時和你們聯係。
肖磊在回去的路上和梁劍統一了口徑。當梁劍回到樂善堂時,川崎果然在等他,一見麵便問他去了什麼地方。梁劍說道:我們本來打算去吃飯,但沒想到會被人跟蹤,也不知是什麼人,弄得我們飯都沒吃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幸好我們機靈,不久就甩掉了尾巴。川崎的表情相當冷峻,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接著問道:那麼你們接下來去了哪裏?梁劍裝做非常委屈地回答道:就在大街上轉了轉,這一鬧,飯也沒吃成,到這時候肚子都還餓著呢。然後又問道:父親,到底是什麼人要跟蹤我們呀,我想是不是看錯人了。川崎好像在想事情,微微愣了愣,然後才說道:外麵這麼亂,也說不定是小偷和強盜,好了,既然沒事就好了。
梁劍回到自己的房間,想起今晚的經曆,既感覺驚魂未定,卻又感到刺激,還有一種極大的成就感,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作為一名共產黨員在和敵人作鬥爭時的危險性,但同時也從肖磊身上看到了自己身上還不具備的素質。這一夜,他又失眠了,但卻和昨晚的原因不一樣。
第二天一早,肖磊來到樂善堂的時候梁劍還沒起床。川崎從櫃台裏走出來,和往常一樣和他打過招呼,突然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盯著他的眼睛問道:少爺昨晚回來的時候好像很緊張,我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也說不清楚,你給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肖磊心裏一驚,但很快便坦然了,把和梁劍已經商量好的話又說了一遍。但他沒想到川崎又問道:你們甩掉了那些尾巴,然後又去伊賀那裏吃飯去了吧。肖磊差點點頭,但機警的他發現川崎在套他的話,立即說道:我們甩掉了那些尾巴,然後就在大街上隨便轉了轉,本來想找地方吃點東西的,但一想到跟蹤我們的那些家夥就再也沒胃口了,於是就回來了。
肖磊的回答和梁劍的回答幾乎一模一樣,川崎隻好作罷,給他交代了今天的事兒後說道:我今天上午要出門一趟,店裏的生意就拜托你了!肖磊習慣性地說道:應該的,應該的,您有事就忙去吧,這兒有我,您大可放心。
其實川崎並沒有走遠,自從發生昨晚的事情後,他發現梁劍和肖磊兩個之間的關係好像並不一般,尤其是兒子這幾天來的反常表現,更令他心中疑慮重重。他出門轉了一會兒,然後喬裝打扮了一番:眼睛上多了一副墨鏡,頭上多了一頂帽子,嘴上還多了兩撇胡須,手上多了一副拐杖,而且連外套也由布衫變成了一套中山裝。他重新回到了樂善堂,在門口轉悠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走進店裏,故意咳嗽了兩聲。
肖磊見來了客人,忙說道:請問您是看病還是?
川崎沒見到梁劍,躲在墨鏡後麵的一雙眼睛骨碌碌地轉動起來,又咳嗽了兩聲,這才捏著嗓子問道:我想見這兒的主人。肖磊帶著笑意問道:請問您是要見川崎先生嗎?不好意思,老板剛剛出去了,如果您必須見老板,可能得等一會兒。梁劍的身影出現在樓梯間,川崎微微轉動了一下脖子,盯著梁劍問道:我是川崎先生的朋友,這位是什麼人?肖磊忙說道:哦,他是老板的兒子,梁少爺,這位先生是川崎先生的朋友,你過來招呼一下先生。
梁劍微微點了點頭,也問道:您是想見我父親嗎?川崎說道:是的,我們是老朋友。但是很久沒見麵了,我記得先生是有個兒子的,不過我忘了叫什麼名字。梁劍說道:我姓梁。川崎又問道:你的父親是日本人,那麼你沒有日本名字嗎?梁劍突然覺得此人有些怪異,而且還很多話,正在沉吟該如何打發他,肖磊卻搶著說道:他當然有日本名字了,三郎,想什麼呢,這位先生在跟你說話呢。梁劍的表情才鬆弛下來,然後露出了一點微笑。
川崎盯著梁劍的眼睛看了半晌,突然也露出了一絲笑容,然後起身說道:既然川崎先生不在,那我就不多打擾了,謝謝你們陪我說話,我想等川崎先生回來我還會再來。
兩人把此人送到門口,正看著他拄著拐杖慢悠悠離開的背影,他突然轉身,而且衝兩人緩緩地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