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淳化四年,蜀山應天洞中神光大放,上古曠世奇書重現人間。奇書中記載著上古秘法,隻要依照修行,便能修成一代劍仙,從此淩絕霸天,問鼎至尊。
“呸!你也配?”冼白白在冥冥中聽得這段話,不由咬牙切齒的哼道。隨即就被一股強大的風暴吸入。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冼白白恢複知覺時,立時感到全身無力,眼皮重得有若千斤,迷迷糊糊中,隻聽得一個男子在嚎啕大哭。
“師兄呀,你要是死在這兒,我可怎麼辦呐?我修為不夠,闖不出去啊!”
冼白白頭痛難忍,好不容易將眼睛睜開。
“哎喲,師兄,你可醒啦。”一個頭帶瓜皮帽子的胖胖青年,正在激動的拍著手。
“你誰啊?”冼白白眉頭一皺,隻覺得全身酸痛無比,同時腦袋中一陣轟鳴,仿佛有千萬根尖針,同時紮進頭頂大穴。
眼前突然閃現無數畫麵,有小時候的成長,有讀書時的辛苦。但在其間,卻交錯著另一個自己,在悶頭苦修功法。
“不應該啊,這是哪兒?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全世界都變了?”冼白白望見四周青草幽幽,風景如畫,不由雙手捂頭,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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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前。
冼白白匆匆走進一家拉麵館。對廚房那邊的老頭叫道:“刁老六,來碗拉麵?”
“貴客請稍等,馬上就來。”一個長相略顯猥瑣的老頭,在廚台後說道。
老頭揉了揉鼻涕,手也不洗,在麵條上揉搓一把,捏出一塊麵團,雙手拉成細條,隨意的丟進鍋裏。水沸兩分鍾,便將麵撈進碗裏。
老頭又將‘病牛肉’與‘一滴香’勾兌出的香味骨湯,向碗裏倒出少許。再往碗裏加上一勺用‘地溝油’調製而出的鮮美辣椒油。一碗香噴噴的拉麵就做成了。
冼白白盯著端來的拉麵,皺了皺眉頭,緩緩說道:“刁老六,你這麵有問題啊?”
“天地良心呐!能有什麼問題?你小子可不要誣賴人,這可是用上等精牛肉,熬製而出的濃鬱骨湯,味道最是純正。”刁老六馬上搶白道。
“誒,我可不是在說這個。”冼白白敲著筷子道:“你外麵的招牌不是換了麼。現在明明掛的是‘六郎日式拉麵館’。可你這麵上盡是油潑辣子。香菇雞蛋跑哪兒去了?我讀書少,你可別蒙我啊。”
“哦,原來是這樣。”刁老六在飯桌對麵坐下,猥瑣的麵容上盡是剛毅之色,鏗鏘有力的說道:“小鬼子狼子野心,亡我中華之心不死。想我堂堂中華兒郎,怎麼能崇洋媚外,去做日式拉麵?我做的仍然是地道的中式拉麵。
前幾天換招牌,本來是要做成‘六郎日思夜想拉麵館’。沒想到,做招牌的那天做混了,就成了這名。
當時把老夫氣得啊,指著老板讓他當場就得改好。誰料老板卻說不要錢,白送!
嘿,咱們勞動人民,連衣服都要‘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白送的不要,那就是傻蛋。當然就湊合著用了。”
“那你也是在欺騙消費者,我打12315嘍!”冼白白拿起手機,拍案而起。
“誒,別,別!都是熟客了,火氣不要那麼大嘛。來,先喝碗麵湯消消火。”刁老六滿臉諂笑的遞上一碗麵湯。“這樣吧,從今天起,你來我店中吃麵,享受九折優惠。我再給你提供一項特殊服務。”
冼白白聽得心底一寒:“你個皺巴巴的老頭,還有什麼特殊服務?”
刁老六笑著擺手道:“別想歪了,我是要給你免費批八字。”
“哦,你還會這個?”冼白白不屑道。
“年輕人,你別以為網上某些打扮得人模狗樣,名片上寫著北國易經學者、南國風水理事的,就是真的大師。哼,那都是群騙子!
豈不聞‘大隱隱於市’,老夫正是此道高手……的弟弟,當年我跟隨家兄,也學了不少真功夫。”刁老六大言不慚的說道。
“哦!”冼白白不屑之意更濃了。
“好吧,口說無憑,報上出生年月日時。”刁老六憤憤道。
“嗯,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冼白白漫不經心道,隨即就把出生時辰寫了出來。
刁老六低著頭看著紙張,按照八字,細細推演一番。
當推至關鍵處時,眉角猛的一抖,眼中透出難以言喻的神妙光輝,卻在即將綻放之時,急忙收斂住了。當他抬起頭時,已經恢複平靜。
“小子,你的八字中‘腳踩驛馬逢空亡’,地支又有‘寅申相衝’。
要知道‘驛馬逢衝,日行千裏’。何況‘驛馬逢空亡’,又主事業變動之相。指人一生不願拘束於一地,必定會出去拚搏闖蕩,尋找別樣的人生。你將一生勇闖天涯啊。”
“切。刁老六,你就吹吧。”冼白白蔑笑道。
“小子,你別不信。這都由不得你,而是命中注定的。剛說的是好話,還有壞的了。‘寅申相衝’可是與車、路有關,意象顯示的就是車禍啊。今後少走路,別坐車。小心為上。”刁老六提醒道。
“嘿,老貨,你就一純粹的騙子。照你這麼說,我就隻能當宅男了。來,給你錢。十元不用找了。”冼白白豪氣道。
“哎喲,小哥,咱不帶這樣做生意的,說給你打九折,就一分也不會多賺你的。沒紙幣了,一元硬幣收好了。”刁老六話不多說,直接把錢塞進冼白白手中。
冼白白看也沒看,就把硬幣揣進兜裏。
“這小子,難道就是我的機緣所在。”刁老六看著遠去的冼白白,一張老臉上帶著一分喜悅,兩分期盼,還有七分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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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白白走出麵館,繞過一條小道,來到公交站台旁。陡然覺著不對,耳中不時傳來奇怪的聲音。
聲音斷斷續續的,隱隱約約隻聽得‘上古秘法、淩絕霸天、問鼎至尊’幾個詞語。
聲音雖小,卻在不停循環,讓人心煩不已,卻又不知聲音來自何處。
好在沒等幾分鍾,就見7路公交駛來了。冼白白當即掏出硬幣擠上車去。
“眼鏡仔,幹什麼呢?手上拿的是啥?上麵怎麼會有個老頭?想瞞過我的火眼金睛,做夢吧。”公交司機暴喝道。
冼白白疑惑的拿起硬幣,卻不料手上一滑,硬幣順著手縫,跌落腳下,卻又一彈,彈離車外,順著地麵溜溜的滾出好遠。
“怎麼樣?做賊心虛了吧!臭小子,看你穿得像個大學生,怎麼就不幹好事?盡拿些假幣來蒙騙人。”公交司機冷哼道。
“你別血口噴人,咱們法治社會是要講證據的!你先別走,我就不信硬幣是假的。”冼白白被司機這麼擠兌著,心氣也不順了,當即跳下車,朝硬幣跑去。
當冼白白跑到路中間,將硬幣拿起一看。
“我去!”
隻見硬幣上是一個猥瑣的白胡子老頭,偏偏又是一臉的傲慢輕狂。那相貌十分眼熟,分明就是刁老六!
“刁老六,你當自己是美國總統羅斯福啊,把頭像印在硬幣上。真不是個好東西,你……咦?”冼白白罵咧咧的,還未說完,耳中的怪聲,突然變成一段完整的話。“北宋淳化四年,蜀山應天……”
冼白白正在凝聽,卻見兩盞車燈一晃,一輛車急速行駛而來。
“哎喲!”冼白白避之不及,頓時就被車身甩出老遠。兩眼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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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地上,冼白白捂著頭,無數個念頭閃過之後,最後一個畫麵,定格在一個猥瑣的老頭身上。
“硬幣!”冼白白驚喝一聲。手掌緊握,正感受到那塊硬幣。拿起一看,裏麵的猥瑣老頭,仍是那樣的傲慢輕狂。
“師兄,你就不要再掛念應碧兒姑娘了。她把我們害得還不夠慘。咱們如今是在危境當中,一定要互相幫助,協同並進,度過難關啊。”胖胖青年不停的勸說道。
“你到底是誰啊?看起來挺眼熟的。”冼白白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胖青年指著自己道:“我你都不認得了,我是你師弟金不換啊。”
“浪子回頭?”冼白白疑惑道。
“哎!”胖青年眉頭一挑,喜道:“你這不認得麼?還裝。我這外號取得好吧。咱們‘天江入海閣’中,就我金不換的外號最是貼切了。”
哞!一聲青牛的叫聲,從遠處山穀傳來,但在頃刻間,便已經傳遍四方。
“不好,那頭青牛又來了。咱們快走!”金不換二話不說,拉起冼白白就走。
冼白白雖不知青牛來了會怎麼樣,但見金不換一臉驚慌,也著忙跟著跑。
跑動之間,就發現自己換了個樣,全身穿的是衣袂飄飄的古裝,腰間懸掛著一隻繪著山河的錦囊。
更驚奇的是,雖然沒有戴眼鏡,卻能夠清楚的看到四周景物,甚至能體察入微,許多本應看不清楚的東西,例如螞蟻的觸角,昆蟲的絨毛,隻要運足目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而體內也有一股股的熱流湧動,不斷的提升著體力,跑了這麼久,根本就不覺得累。
突然腦中又是一疼,無數思想碎片潮湧而來。漸漸的想起了自己是‘天江入海閣’的通竅境小修,同樣也叫‘冼白白’。此次是來參加‘七竅八麵山’各個宗門,在‘青牧穀’的試練的。
“這莫非就是穿越。哼,遭遇車禍後的穿越,也真是太狗血了。拍韓劇麼?”冼白白將硬幣拿在手中,驀地覺得不對,暗忖道:“身上其他的衣服都換了,就這枚硬幣被帶了來,難道有什麼奇特不成?”
還沒等想明白,就見前方有數具屍體倒在路邊。全都是鮮血淋漓,殘肢斷臂的,個個手上纏著白綾,臉上都留有紋身。
“這是血黥門的人。”金不換驚疑道:“哎呀,師兄你聽!前麵似乎有爭鬥的聲音。糟糕,後麵還有青牛跟著,可不能回頭了。咱們還是施法闖過去吧。”
“啊?”冼白白疑道:“怎麼施法?”
“咦?難道你的真元還沒恢複。那好吧,隻得動用師尊那張隱遁符了。”金不換立即拿出一張藍瑩瑩的符篆,上麵刻畫著一個古體的隱字。他對著符篆喃喃念著咒語,頓時將其捏破。
符篆光芒一閃即逝。很快的,冼白白隻覺全身都隱藏在一股濃霧當中,霧氣滾動之間,全身都變得虛虛實實的。身旁的金不換也是如此。
“師兄,你可別多想。實在是符篆太過緊俏了,師尊是怕你魯莽亂用,這才將符篆給了我。
對我也是千叮嚀萬囑咐,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動用的。”金不換在旁邊說道:“現在隻有我們兩人能看到彼此,下麵一定要謹慎行事了。”
借助著符篆威力,兩人向樹林中潛入。沒過多久,就看見林中有兩方正在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