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殘陽秋雨深山寂,納蘭公子長太息!”本來就淒楚纏綿的納蘭詞一經多愁善感小女子的隨心解讀,便更顯陰柔哀婉,憂傷低徊,不得舒展。“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的意境貫穿始終,愁腸百結,是徘徊又徘徊。
安意如將納蘭容若的這份惆悵歸結為天賦的性格,與生俱來,不得解脫。有了這份天生的性情,即使生活在現實的“福祿”之中,納蘭公子依然一幅多愁的模樣。是他的錯嗎?生命蘊含著諸多的秘密,有時終生不得開解。冥冥之中他像是被無形的手牽引著在走,解不脫,放不下,安意如的想象更加重了這種躊躇的氣息,隨時將人置於“斷腸人在天涯”的心境之中。而作者對納蘭公子原本是欣賞有加的,因此我們不要怪罪她的過度引申和臆想。同樣納蘭詞,世人均可有不同理解,有時實在是依心情而定,從中各取所需。即便如此,我們還是不由得會發出如納蘭好友顧貞觀那樣的感歎:“家家爭唱飲水詞,納蘭心事幾人知?”
不看旁人解讀,但觀《飲水詞》,納蘭公子時而“醒也無聊,醉也無聊”,時而“心緒淒迷”“淚偷零”,時而“灑盡無端淚”,“失意每多如意少”,“情深我自判憔悴”。於心結深處,苦極之時,徒悲“瓊樓寂寞,誤來人世”。於心結深處,苦極之時,“愁向風前無處說,數歸鴉”。生得富貴,卻不眷塵俗,為情所困,鬱鬱終生。
該書從首都機場購得,作者於每首詞下均能鋪陳出自己的獨到感受,雖不乏一己的揣測與偏執,但也自有它的價值。
二
納蘭納蘭,容若容若,他一個男兒身,怎若女兒般愁腸百結?和彼時自己的心緒相糾結,惹得我都想填詞作賦發感慨了,隻可惜,我空有感情,沒有才情,憋在胸口吟不出啊。
納蘭心有千千結,真不知若無詞賦相托,他將如何存活?而無窮無盡的納蘭詞,卻似浩淼煙波,一愁到底,尋尋覓覓,覓覓尋尋,輾轉又輾轉,梧桐兼細雨,多情又薄命,苦盡甘不來,唉,一聲歎息!(《當時隻道是尋常》,安意如,天津教育出版社,2006年8月第1次)
二〇一〇年十一月二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