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妻子麼……我自己也覺得好笑。我和重華在一起就是為了享受一份無拘無束的關係,怎麼能同小妻子扯上關係?難不成兩個妖怪,哦,我不能算妖怪,雖則我現在也沒徹底搞清楚神之子是什麼,但孔雀仙說我不是妖怪那便不是吧,一個妖怪和一個非人非妖的東西難道會花九塊錢去辦一張大紅的小本本麼?我搖搖頭,早上一向沒什麼客人,店裏很靜,老板忙著抹桌子,我無事可幹,便趴在冰箱的玻璃門前麵看那些紅的綠的紫的藍的果汁。店裏所有用來調配奶茶的材料都盛在大口的方形矮玻璃瓶裏,顏色鮮亮極了,看起來有種喜氣洋洋的富足感,就像我做小女孩的時候曾經喜歡收集的顏色漂亮的糖紙。
到了中午客人漸漸多了,陽光這麼好逛得久了難免出汗此時自然當飲一杯甜中微酸的冰飲,老板手腳麻利的調配著奶茶,我隻負責點餐和收錢,倒也清閑。
過了四點鍾客人又漸漸少了,我猛然發現阿Cat今天居然到這個點還沒來報道,心裏不免有些小詫異,阿Cat又想出了什麼新招數不成?我默默拿出手機發短信給她,她倒是回複得很快,一條短信過去不到半分鍾我的手機便震動起來,拿起來一看,她居然還賣關子,“晚上來陪我喝酒,我就告訴你”,我不禁失笑,“我又不稀罕喝你的酒”,阿Cat發了個扁著嘴的表情過來,哀怨無比地道“連你都不要我了嗎?”,看得我大樂。都市裏無數看似曖mei的對白往往都發生在閨中密友之間,無他,成本低且無風險而已。
客人又漸漸多了起來,我便沒去理會手機,到了六點鍾無意中拿出來一看,嗬,阿Cat居然直接把地點發到我手機上,幸好過年那陣和阿Cat混跡酒吧街也有些日子,幾家比較好的酒吧我還是記得名字地址的,看看客人不多,我便和老板請了半個小時的假過去看阿Cat葫蘆裏頭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推開酒吧的玻璃門,這家酒吧純賣酒,不提供餐點,故此這個點沒幾個客人,阿Cat坐在角落頭的一個小沙發裏,桌上碼著一大排酒瓶,八成是已經喝了一個下午。
我走過去在她對麵坐下,她已經有了七八分醉意,整個人都軟在沙發裏,手腳攤開,頭發窩得亂七八糟,醉眉恨眼地道:“他今天有沒有問起我?”
我不解:“問什麼?”
“問你我為什麼沒過去。”
我搖頭,說了實話:“沒有。”
阿Cat不甘心地揮舞著小胳膊:“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她這句話說得沒頭沒尾,我不禁追問:“什麼都是騙人的?”
她把手伸進包包裏摸了又摸,摸出一本卷得和麻花一樣的雜誌,翻了又翻然後攤開在我麵前,手指頭在醒目的紅字大標題上點了又點,“十招教你抓住男人的心”,我被逗得撲哧一笑,阿Cat不悅地揚了揚眉,我連忙收斂笑意細細讀來,第一招便是連續三十天每天給男人一個電話,然後一個星期不出現,就算男人對你沒有多少情意,此刻也會覺得惘然若失,我失笑,這樣的招數倒也未必一定沒用,可也未必一定有用,男人分很多種,更何況,我提醒阿Cat:“老板又不是人。”
“啊!”我這句提醒惹來阿Cat一聲慘叫,幸好酒吧裏現在沒什麼人,吧台後麵的酒保聞聲往這邊瞄了一眼,旋即氣定神閑地別開了視線,想必酒吧裏借酒發癲的人他已經見得多了,區區一聲慘叫還沒辦法引起他的關注。阿Cat一臉恍然大悟的神色,喃喃自語道:“對啊,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我要……”她打一個酒嗝:“我要對症下藥才是。”
她又咬開一瓶啤酒,一邊灌一邊饒自苦思如何對症下藥,我看她沒什麼事兒便起身:“我回去上班了。你自己慢慢喝吧。”
阿Cat灑脫地擺擺手:“準了!跪安吧。”
天知道她又看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電視劇。我啼笑皆非地搖搖頭,推門出了酒吧。走得太匆忙,過橋的時候差點撞上人,我扶住橋欄穩住身形,連忙道:“抱歉。”
穿著寬鬆白襯衣的中性美人聲音涼涼地道:“無妨。”
我覺得這人有點眼熟,走了老遠忽然想起來,這不是束晟繼的師叔那誰誰嗎,我回過頭去看,她依然站在橋上,金紅的霞光落了他一身,纖長的身影在晚風中終於有了點女人的嬌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