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統一北方四州後,不肯聽從田豐休兵養民的良策,執意趁大勝之威攻打曹操,結果造成了官渡之敗。曹操收複荊州,亦被勝利衝昏了頭腦,南下江東,才有了赤壁之恥。
二人都是先大勝後大敗,一個身亡國滅,宗祠不保,一個精銳盡喪,失去了統一中國的良機。
之所以這樣,就是因為他們不懂得適可而止的重要。一場幾十萬人的大戰,即便是沒有爆發什麼大規模的戰役,光壓力就能讓底下的將士們精疲力盡。一旦勝利,正是銳氣盡失,放鬆精神的時刻,這時候再讓他們去參加另一場大戰,開始時或許還有士氣優勢,一旦遷延日久,必然導致潰敗無疑。
對許康來說,他寧願選擇暫時的退卻,也不想冒潰敗的危險。
同時這樣做也可以麻痹劉表的神經,讓他以為自己真的隻是誌在揚州而已,這樣他就會投入更多的兵力在北線戰場和袁術互耗上,對自己將來坐收漁翁之利也有好處。
柴桑之戰結束的如此之快,另一個沒有想到的恐怕就是蔡瑁了,他還想等孫策和許康再互耗一段時間再收漁利,沒想到孫策竟是外強中幹,連這個冬天都沒有撐過去,當真是嚇了一大跳。同時對江東軍的戰力也莫名的有了幾分恐懼,要知道被他們趕出揚州的孫策可是已經和己方相持數年之久的人物,他的實力有多強,蔡瑁是最有發言權的。
聽說江東軍的騎兵在追擊孫策時,蔡瑁的心陡然緊張起來,幸好他們止於揚州地界上,並未進入荊州。
蔡瑁送口氣的同時,馬上寫信,將這裏的戰況快馬加鞭送往荊州城。
荊州城,刺史府內,劉表仔細閱讀了蔡瑁送來的情報,然後傳閱給底下眾大臣觀看。
待這封情報重新回到他手中後,劉表方道:“如今許康打敗了孫策,盡得揚州之地,對我荊州已然構成威脅,諸位大人可有對策?”
蒯氏一族是荊州僅次於蔡氏一族的豪門大姓,蒯家兄弟蒯良、蒯越也是最早追隨劉表的有功之臣,為劉表立足荊州立下了汗馬功勞。
當初蒯良向劉表獻上的安撫荊楚的方略更被劉表認為是“雍季之論”,推崇備至。
如今蒯越領兵幫助張繡抵抗袁術去了,蒯良自然擔當起出謀劃策的職責。
“主公,揚州雖強,但我荊州也不弱。既然許康刺史並未讓軍隊進入我荊州地界,那就表明他願意與我方交好,不如派遣一使臣前往揚州,兩家結盟,方位上策。”
一半以上的謀士紛紛言道:“此計大善。”“荊,揚二州一旦結盟,則南方局勢立定,實在是荊州幸甚,天下幸甚,百姓幸甚。”
……
聽著眾大臣的黨附之議,別駕韓嵩冷笑道:“子柔兄所言恐怕不妥,誰不知許康野心勃勃,占了交州不算,還奪了劉瑤刺史的揚州。這樣的一個人又豈會不覬覦我荊州。再說許康與袁術乃是同盟,如今我們正與袁術交戰,豈能再和他們結盟。以我之見,不如聯係徐州的劉備,他也是漢室宗親,必然願意助主公一臂之力。”
蒯良道:“德高所言貌視有理,其實不妥。許康和袁術結盟不過是權益之計,所對付者乃是曹操,如今曹操已敗,二人盟約自然消解。許康追孫策而不入荊州就是為了表示不願與袁術一起攻打我荊州,這乃是示好之舉,主公萬不可視而不見。”
別駕劉先反駁道:“許康之害,十倍於袁術,現在是因為打孫策損失慘重才會向我等示好,一旦其恢複實力,難保不會對我荊州用兵。為今之計當以聯絡徐州為重。有徐州在北方牽製揚州,則荊州自安。”
治中鄧羲道:“既有強援在側,何必舍近求遠?荊州在揚州之上遊,荊州攻揚州易,揚州攻荊州卻難,諸位又何必如此畏敵如虎。我看那許康也是看中此點,擔心我荊州對他不利,這才急急與我等結盟,若主公不能正麵回應,反而交好徐州,必然引起許康的疑心。我怕到時候反而會迫使他先發製人,攻打我荊州。”
……
雙方各執一詞,鼓噪不休,在聯揚還是聯徐之間找不到一個完全之策。
這時蒯良突然道:“今有揚州麾下軍師將軍荀攸正寄住在我荊州驛站之中,主公何不招他來詢問一番,也好談談揚州究竟意欲何為。”
劉表頓時喜道:“此言才是正理,我險些忘了此人,來人呐,快傳揚州使者荀攸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