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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台龍口有一戶望族,人稱“丁百萬”。是中國典當業的祖師爺,最早的金融資本家。據說丁氏家族的資產相當於清末朝廷年的總收入。其豪宅“丁氏故居”占了大半個黃縣城。
“丁氏家族”當然人才濟濟。晚清就出了一個丁佛言,是著名的社會活動家。古文字學家,還是大書法家。
此人早期留學日本,參加同盟會。武昌首義後,各省紛紛獨立,山東孫寶琦卻遲遲不肯表態。是這丁佛言勇闖孫寶琦的衙門,慷慨陳辭,直逼孫寶琦,讓他不得不宣布獨立。
辛亥革命之後,擔任了憲法起草委員會委員長,負責起草中華民國首部《臨時憲法》。
這時,在他身上發生了一出“緋聞”,讓小報普天蓋地的大肆渲染,弄得家喻戶曉,成為民族的一件大轟動的趣事。
原來清廷遜位,眾多的“革命先鋒”手中有了權力,少不了要“風流”一番。他們就在宮廷裏一人挑了一個宮女以慰“羈京”的“孤寂”,丁佛言不能“免俗”,也就隻好隨波逐流,也“揀”了一個。
這個宮女不同尋常,不僅花容月貌,人見人愛,而且識文斷字,琴棋書畫都來得。丁佛言為她取名“樊素”,她卻說“我有名字,叫瑪麗。”呀!一個洋名字!丁佛言盯著她那“魔鬼身材”,懷疑她有“洋血統”,是的,她的乳胸高聳,細腰豐臀,如果不看那雙烏溜溜的黑眼睛,定會將她當成洋妞。更重要的是,她決非閨閣淑女那樣見人就羞澀不可名狀,而是落落大方,善於交際。即使見了陌生男人,也會莞爾一笑,令對方如沐春風。丁佛言真的是愛不釋手。至到處向人展示他的“可人兒”。你瞧,她既有東方女性的嫵媚,又有西洋女人的浪漫。我這一生真的是豔福不淺呀!”從此以後丁佛言真的再也不染指其她女人了。他信誓旦旦地向“瑪麗”表示再也不會到花街柳巷走動。“樊素”也對他的山盟海誓深信不疑,因為這個大才子已經跟她形影不離。美中不足的是,這個才子陪伴她的時間太少,不肯把“才子佳人”的故事演得如膠似漆。已經郡麼大的官了,還要做什麼學問!?公務之後回到家,每天都要按預定課程練字作文,即使半夜歸來,她已經等得渾身燥熱,這才子也要臨驀兩張宇貼才肯上床。真是迂腐得可以。所以,這瑪麗雖然耐不得寂寞,交了不少的朋友,但卻沒有做出“紅杏出牆”的事情來。誰都知道,丁佛言與樊素儼然伉儷了。丁佛言雖然家有老妻,但卻形同虛設。樊素已經是事實上的丁夫人了——盡管丁佛言對人隻說是“如夫人”。這時,丁佛言的老妻在原籍龍口病故。這真是天賜良機!樊素轉正是順理成章的事。丁佛言反正當不了“續弦”,真要繼娶,舍瑪麗其誰7瑪麗是理所當然的最佳人選,她已經訂做了婚紗,要堂堂正正做名符其實的“丁夫人”了。隻等丁佛言歸來就熱熱鬧鬧地舉行婚禮。郡種熱望真把一個少婦的心攪得沸騰不已。丁佛言歸來了。少婦希望之火噴射得熾熱莫名,然而卻有一瓢冷水無情地潑了上去,也把少婦的絕望燒得莫名。丁佛言在原籍娶了繼妻。大家閨秀,門當戶對。丁佛言的理由十分“充足”:“妻子,邵是要上家譜、進祖墳的,您能不門當戶對?小妾,玩具耳!要其美豔而已!”這“充足理由”後來變成了小報記者攻評丁佛言的“充足理由”——原來民國新貴們就趙如此岐視婦女的!他們撐掇著瑪麗大鬧特鬧,忽而向法院起訴,要求丁佛吉“賠償青春損失”;忽而召開記者招待會,控訴丁佛方的秒行劣跡,真把個丁佛言弄得焦頭爛額。小報記者的生花妙筆在渲染床帷細節上真是遊刃有餘,反正這類事誰都沒看見,無法辨真偽,一個丁佛言真是二籌奠展了,連個“應訴狀”都寫得不類不倫,這下子小報記者更歡喜雀慶了,連連在報端訊刺:真想不到一個丁佛言,能夠起草中華民國憲法,卻連駁斥一個“淫婦”的文書都不會寫!?這件事傳播得街頭巷尾都紛紛攘攘。吳佩孚聞知了,卻對丁佛言充滿了敬意,以致後來都成了朋友。“蓬萊秀才”自有自己獨到的見解:“人對於情欲,不能禁其不發。若發之時,而能以四德範圍之、擴充之、節製之,則仍可返其固有之天,即可全其本來之性。苟能明乎性之所自出,而加以修養,則盡已性以盡人之性,盡人之性以盡物之性,推之參天地、育萬物,自不期然而然也。”在他看來,丁佛言之所為恰好合乎仁義禮智之四德,本來嘛嬌妻美妾,天經地義。“妻”在“三綱五常”之中,當然得循規蹈矩。至於“小星”本來就是玩具,或者是男人性欲的工具。“我吳佩孚可以自律,從不肯有一絲一毫的銚達放縱,但卻不可以此律人,不能禁其不發。然則,他人之發,隻需以四德範圍,就不失為‘大丈夫’,是依然可以參天地的豪傑!”吳佩孚對文人有節製的情欲橫流還是采取十分寬容態度的。所以後來他認了鄉親,而且過從芸密。1916年袁世凱死後,丁佛言任總統府秘書長。當時府院交惡,丁在其中當“和事佬”,這態度吳佩孚不盡滿意,但卻沒有影響私交。相反,因為在哲學思想上都主張中,不少時刻倒談得十分投機。兩人都善書熟文,所以“心有靈犀一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