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大漢打著飽嗝,得意說道。
“你們確定?昨夜,我養的金眼彪出去覓食,但似是受了驚嚇,回來後一直有些不正常。”
翁姓老頭狐疑道。
“會不會是有人先行我們一步到了這裏?”
另一個大漢小聲問道。
庾姓青年沉吟片刻,堅定搖頭道:“這不可能,這消息乃是我庾家從內府裏傳出。上上下下知道的絕不會超過五個人。雖說,他手上的東西不簡單,但這天雷堡三年前就被人滅了門。這東西江湖上早就不大有人關注,我們這次是勢在必得。”
見他說的堅決,翁姓老頭這才放下心來,點頭道:“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走吧,可別讓人從我們眼皮子底下溜走。”
說完,四人起身離去。待得四人轉過街角不見人影,魯十方才慢吞吞地起身結了酒賬,估摸了個方向,謹慎尾隨而去。
城外官道上,一輛馬車緩緩而來,趕車者頭戴一個大鬥笠,看不清麵目,唯有劈啪揚鞭聲,清脆而又規律,在空蕩蕩的道上尤為悅耳。
之前吃酒的四人,此刻正埋伏在半裏開外的樹叢裏,而那翁姓老者羊的金眼彪此時也脫了牢籠,匍匐在不遠處,一雙倒吊虎眼金光燦燦,顯得極為詭異。
後方百米開外,魯十方趴在一根大樹幹上,大氣不敢出。當他看見那隻矯健凶狠的金眼彪真麵目時,甚至有些後悔自己魯莽跟來。若是被對方發現,自己這點本事怕是連給對方練手的資格都不夠。
馬車越來越近,趕車者絲毫沒注意到前麵有人埋伏著。
就在馬車駛過一個路口凸石,顛簸不穩時,隨著樹林裏一聲呼嘯。搶先出手的是那兩個大漢,兩人一個拿單刀,一個使大錘,氣勢洶洶地撲了出來。
“籲噓噓!~~~”
趕車者一聲長哨,單手拉韁,急急將馬車停住,接著,樹林裏藏著的庾姓青年和翁姓老者也緩緩走出,擋在道上,唯有那金眼彪依舊一聲不吭地暗伏在樹叢中。
雙方都沒急著動手,車已停,拉車的兩匹馬還在不停踏著腳,有些急躁不安。
“咳咳,少夫人,我等在此恭候多時了。”
庾姓青年輕咳兩聲,施施然走上前,拱手招呼道。
車內沒有發出任何響動,而趕車者此刻方抬起頭來,掃了一眼麵前幾人,目光又不經意地在兩旁樹林一瞥而過。
“你姓庾?”
趕車者冷不丁地開口問道,聲音略顯沙啞。
“在下庾慶,閣下好眼力,不知如何稱呼。”
庾慶心下驚愕對方竟能一眼看出他來曆,不過見他依然從容報出自己名號,想來是不打算讓對方活著離開了。
趕車者沉默片刻,問道:“白雲舟沒來?”
庾慶一愣,皺眉道:“白雲舟?閣下什麼意思,難道我庾家還會與這等野夫淫徒同流合汙不成?”
“哦?看來你應是庾家旁支子弟。”
庾慶聞言,麵色驟變,喝道:“廢話少說,將東西交出來!”
趕車者動也未動,一言不發。
庾慶身後的兩個大漢早已按捺不住,齊齊一聲暴喝,一左一右往趕車者殺去。而庾慶也因對方一句話戳中自己痛處,紙扇一收,往對方要害點去。
三人招式臨前,誰料趕車者依舊一動不動地坐著。就當右側的大錘快要砸中他時,他右手輕抬,翻手為掌,從側麵貼上了呼嘯而下的大錘。這上百斤重的大錘竟被他舉重若輕的這麼一掌拍得改變了方向,反往左邊砍來的刀光上砸去。
這一砸去勢比來勢還要猛上幾分,緊隨而至的庾慶大駭,急忙收手一把拉住使刀大漢,硬生生將他甩出一旁,免遭大錘破頂之災。而那使錘大漢卻收勢不住,手中大錘上傳來的一股異向巨力帶得他跌出數丈,連人帶錘直接栽在了道上,撞得門牙崩壞,滿嘴鮮血。
這時,收回紙扇的庾慶已經到了馬車前,隻見他眼神一冷,右手袖底射出一道璀璨銀光,如劈空閃電,往趕車者下盤射去。
“好!”
趕車者見庾慶危急間不但救了人還能出手偷襲自己,不禁開口稱讚。眼見銀光飛至,他未及收回的右手輕輕在車轅上一拍,居然拍得整輛馬車憑空懸起,連人帶車往右側移開數尺,讓庾慶手裏的銀光擊了個空。而因為身後馬車移位,拉車馬匹也被拉扯得驚立而起,四蹄齊揚,逼得庾慶隻能收手後退。
趕車者看似柔弱無力的兩掌,卻瞬間讓對手吃了大虧,而他自己坐在車轅上連屁股都沒挪過一寸。
“好一個舉重若輕!想不到你堂堂司徒輕竟會不遠千裏來此扮作一個車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