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啊!”
劉黑虎第一反應便是抱頭大叫,這個時候,完全沒了往日的威風,要不是嫌麵前香案太小,他早就直接鑽進去了。
反倒是魯十方沉著應對,見那黑影撲來,他趁機抬腳踢起案上香爐,往黑影撞去。
但這黑影不但來得凶猛,而且敏銳異常,見香爐飛來,半空中一個翻身就躲了過去,不過下撲之勢也被阻礙了不少。
魯十方見機,單掌重重一拍香案,同時怒喝一聲壯膽。而嚇軟了腿的劉黑虎也被這一拍一喝驚得緩過神來,見魯十方氣勢飽滿的模樣,也一下跳將起來,拔出身後寬刀,啐罵道:“哪裏來的野鬼,敢來此地尋死!”
黑影並未被兩人氣勢嚇住,反而發出連聲怪叫,加速撲來。魯十方不明深淺不敢胡亂上前,急忙搬起身邊香案就往對方砸去。
“吼!”
一聲怒吼,香案結結實實砸在黑影身上,將它砸飛數丈。劉黑虎見狀,趁機從魯十方身後閃出,揮刀霍霍往那黑影砍去。
“去你奶奶的破落鬼,看刀!”
不過未待劉黑虎近身,那黑影便已經站起身來,抖了兩下身子,哧溜一下躍上牆頭,瞬間又不見了蹤影。
“呸,什麼不長眼的玩意兒,還不是被老子我給嚇跑了。嘿,十方,你剛才那一板桌子砸得可真是快狠準,起碼打斷了它好幾根骨頭。”
劉黑虎晃著手中大刀,大搖大擺地走了回來。而魯十方卻盯著香案上幾道極深的爪印沉思。
“這玩意兒不是鬼。”
“那是什麼?”
劉黑虎也湊上前看香案。
“應該是隻野獸,但肯定不是山貓野狐之類,你瞧這爪子,要是抓到肉上,估計能撕下半條腿來。”
劉黑虎聞言不禁打了個寒戰,心有餘悸道:“這麼厲害?這朱家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會跟野獸結仇。”
魯十方呼出一口氣,指了指地上被啃了一半的燒雞,搖頭笑道:“誰讓他朱家廚房裏有那麼多肉吃,好了,回去睡覺吧,明兒個起早找朱大老爺拿銀子,哦不,是拿金子!”
劉黑虎一聽,立刻也跟著樂嗬起來。不過沒走出兩步,他就納悶道:“誒,不對。我想起來個事。”
“啥?”
“那畜生我好像哪裏見過。”
魯十方轉身瞪大眼睛問道:“你還見過這玩意兒?”
“嗯,我想起來了!我記得那畜生的叫聲,方才一時心急沒仔細想。這些天,我幾個手下回報說城裏來了幾個生麵孔,當時我還去偷偷探了探,其中有個人帶著隻黑籠子,我聽到這籠子裏有野獸叫喚,當時還納悶來著。”
“陌生人?幹什麼行當的?”
劉黑虎搖頭道:“沒敢仔細看,這幾個家夥看起來應該是江湖中人。說不定隻是路過,沒幾天就走了,反正這剡縣也沒什麼值錢的寶貝,誰去惹這些個腥臊。”
這話反倒是引起了魯十方的興趣,“那幾個人在哪裏落腳?我倒是要看看,誰養這麼個畜生出來害人。”
劉黑虎連連擺手道:“還是算了,十方。你也看到了,光是這畜生便差點讓咱倆吃大虧,那幾個家夥肯定更厲害。還是明天拿了朱大老爺的金子完事吧,咱沒必要去管這檔子事。”
魯十方默然走路,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次日一早,劉黑虎就找到朱大老爺,將昨夜裏發生的事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遍,當然不忘多增加些額外情節,以確保讓朱大老爺覺得這十兩金子花得不冤。按魯十方的話說,畜生和人不一樣,經不起嚇,昨晚上吃了這麼大一板桌,打死也不會再來朱家偷吃了。
很快,朱大老爺全家開開心心打道回府,而魯十方和劉黑虎也按照老規矩,五五分賬,每人拿了五兩金子。
“十方,走,去劉寡婦家再吃些牛肉?酒錢我付。”
劉黑虎摸著手裏的錢袋,笑得合不攏嘴。
“你去吧,我還有些事。”
說完,魯十方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剡縣城東一處酒館內,臨街靠窗的一張方桌旁坐了四個人。
左首處是一個山羊胡子老頭,麵色陰沉,兩邊各坐著一個彪形大漢,正大口吃喝著,他對麵坐的卻是一個儒雅青年,手裏悠悠搖著一把紙扇。
“這次能請得翁老前輩出山,實乃庾某大幸。”
見眾人吃飽喝足,搖扇青年開始對山羊胡子老頭抱拳說話。
翁姓老頭依舊沉著臉,半晌後問道:“庾公子,這小縣城內是否有什麼高手?”
庾姓青年不解道:“翁前輩何來此問?不過要說高手……這小縣城裏,地痞流氓倒是有幾十個,從未聽過有什麼像樣的人物。”
“就是就是,這破地方,連個像樣的窯子都沒有,哪會有高手會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