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你果真親手將我烤幹,讓我永不超生!”
這句話讓她很不是滋味,腦子裏卻陡然隱現出另一個畫麵,慢慢的等那畫麵清晰,她瞧見,眼前這個人,麵無表情的站在自己麵前說:“傅薇,你已經徹底將我燒成一團死灰。。。你可滿意?”
身子忽然一陣顫栗,哆嗦著,腦子裏記憶也跟著漸漸清明。
以往的種種,像是電影重播一般,來回在腦子裏激蕩。
接踵而來的是滿心的痛楚,像冰錐子紮進心口一般,冷的四肢僵硬。
她記得,當日真相大白的時候,他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最後轉身,將她一人丟在風雨裏。
而她想去追,卻發現根本沒有追的理由。
她不甘心,連夜爬上人家屋頂,天天看,夜夜看,終於在某一天的夜晚,當她再去偷看的時候,那人隻在柱子上留下一排字,便人間蒸發了。
他居然連話都懶得跟她講。。。。
心痛難當,猛的吐了一口血,但她還是堅持著把他留在柱子上的話念完了。
當看到柱子上的字跡時,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是何種表情。
下筆的人力道極狠,一筆一劃皆是深深鑿下去。
由此可見寫這字的人帶著怎樣的絕望與痛苦。
——今生,我對你的愛雖始於偶然,卻是止於永久,來生,我盼望,你我最好不要再相遇。
他說,來生最好不要相遇!
不知不覺,清淚一滴一滴滾落。。。。
她好像記得,那時候他的頭發還是黑的。。。
“傅薇。。。我回來了。說到底,我還是愛你,這愛很大,大得過一切。”借此,他的聲音也溫柔許多。
傅薇有些恍然,從思緒裏掙脫出來,抬頭看他。
那人的手指輕輕將她臉上的淚沾去,一隻螢火蟲順勢停在那人的手指上,卻被淚困在那,動彈不得。
傅薇眼睛一直盯著那發光的一點,顫抖了下睫毛。
眼底餘輝與螢火交錯著。
“想起我是誰了嗎?”那人將手指伸到她恍惚的眼前,晃了晃。
心口那塊重壓的石頭仿佛一瞬間被人移走了,留下的隻是暢快淋漓。
眼眸漸漸迷離,思緒漸漸收回。
他回來了,終於回來了,他說,他愛她,這愛大過一切。
唇齒輕啟,張開閉合間,喚出一聲令人肝腸寸斷的回應:“皇叔!”
結局如此,定然是最好不過。
小番外二
這個也是一個小小的插曲,看了,就忘記吧!
傷懷村,一間平常的四合院裏。
燭火悠然,坐著幾個人。朗寧、張子明、傅薇、鳳彌炎,還有偷偷跑出來的洪烈。
旁邊爐子上熱著酒,屋內熱氣冉冉,暖意橫生。
五個人端坐在桌子上喝酒,喝著喝著,有些發困了。
張子明盯著酒壺目光迷離起來,伸手又給朗寧倒了一杯。
“我說,我翻山越嶺那麼艱難,還差點找不到地方,好不容易來了,你就拿這個招待我們?”說著,伸手指了指麵前的野菜,桌上唯一能瞧的上眼的便是一隻野雞。
朗寧羞愧低頭:“不知道你要來,本來我都是吃素的。”
“你吃素?你要出家當和尚啊?”傅薇驚訝道。
旁邊喝的爛醉的洪烈一把攥住傅薇的手,急切道:“誰?誰當和尚?是不是鳳彌炎?”
端著酒杯在那沉思的某人聽見有人提到他,立即轉頭。
迷醉間的洪烈一慌神,伸手指著鳳彌炎銀白的長發惋惜道:“你頭發還在啊!”充什麼大頭蒜!
接著又繼續獨自喝悶酒。
朗寧輕笑:“我是為你祈福,希望老天能快點讓你找到這地方。”
張子明喝的稀裏糊塗,晃著腦袋:“你別以為我來找你是為了什麼,我隻是不做官了,閑的發慌。。。”
“你不做官?”朗寧有些吃驚。
“恩。也就是說,我再不尋個差事,就要餓死了。”
“我養你!”這話,幾乎一點不用思考,脫口而出。
介於張子明跟朗寧兩人的複雜情感,洪烈倒顯得輕鬆異常,他拉過一旁的正等著看好戲的傅薇小聲說道:“你猜,他們兩個誰在上,誰在下?”
傅薇回頭看了張子明,再側頭看朗寧,目光落到朗寧的手臂上,然後盤旋到人家筆直的腰杆,咂咂嘴:“我壓張子明!”
“恩?”
“在下麵!”傅薇及時補充。
“我壓朗寧在下麵!”豁然,桌子上多出一錠胖嘟嘟的銀子,恍得人睜不開眼。
眾人循著聲音看過去,鳳彌炎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按在桌上,手邊是那錠銀子,張子明一陣愕然。
而鳳彌炎則是拿一種“我看好你哦”的表情望著張子明。
忽然,那廝有些囧了,用力拍桌子:“媽的,我記得有個算命說我宜上不宜下!”
“他說慌!算命的明明說,他隻能在下麵!”傅薇大叫起來。
眾人無語問蒼天!
原來丟人也可以怎麼脫俗!
“那好,我們今天就賭一次,你敢不敢!”傅薇趁熱打鐵,一臉算計。
“賭就賭!怕什麼!”張子明來勁了。
“好!”兩人對話間,洪烈突然插話,從懷裏掏出一隻瓷瓶,“啪”一聲磕在桌上:“這個是強力春藥,你敢不敢喝?”
眾人更是徹底無語,洪烈這匹種馬果然不同凡響,出來遊玩都不忘帶吃飯家夥。
“我有什麼不敢!你先掏錢!”張子明手伸過來了。
“小事!”洪烈“唰”得從懷裏掏出厚厚一疊銀票摔在桌子上。
“皇叔,他的銀兩比我們多!”傅薇小聲提醒。
而鳳彌炎則是風輕雲淡一笑:“錢多不怕,反正都是要輸給我們的。”
張子明見了錢,抓起桌上的春藥喝了一大口,抹了抹嘴。
“瞧好了。”
“你都喝?”洪烈張了張嘴。
“恩!”
“那朗寧喝什麼?”
“怎麼你出來就帶一瓶?”張子明頓時有些口幹舌燥。
“。。。。。。。”
啪嗒,某人心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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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風雪正大,張子明出來的時候,天已然擦黑,那廝站在長廊四下張望一番,想著該走哪條路。
想明白之後。他裹緊了黑貂皮大氅,向王府借了一柄傘。迎著黑壓壓的風雪悠哉悠哉的往家走。
剛經過一番劇烈運動,心口有些熱。
但一點沒影響剛剛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