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會在這?”靳越依舊是冰冷地出聲。
胡晴愣了一下,連忙焦急地脫口,“我因為全家南遷。。。”
“停!”靳越猛然抬手,喝斷了胡晴的解釋。
胡晴一驚,心裏頭很害怕,他不救自己了嗎?
下一刻,靳越轉身,又是大跨步離開。
胡晴整個人都鬆垮了,雙目近乎無光,坐在了椅上。
那老鴇見著,心裏頭竊笑,大洋啊大洋,可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靳越經過老鴇身邊,停下了腳步,側著身,沒有去看老鴇,聲音冷沉,卻是擲地有聲,“這個人我帶走!”
“啊?!”老鴇嚇了一跳,看向了靳越,一雙眼睛瞪得鬥大。
台上,胡晴聽到了,整個人興奮地站起來。
林成自然明白,立刻走上胡晴跟前,“這位小姐,請你下來,跟二少一塊離開。”
這話一落,胡晴幾乎是顫抖了雙手,走下台的腳步都有幾分鬆軟。
胡晴穿過了廳堂,好多人都看著他,這廳堂裏頭的姑娘們都一臉羨慕嫉妒地盯著她。
“我第一夜掛牌,怎麼就沒攤上這好事!”一位姑娘低聲言語。
“你沒人家好命~”另一位姑娘笑道。
那些個大老爺們都直勾勾盯著胡晴,看著這麼一位幹幹淨淨的清倌人被帶走了,又氣又不敢言。
胡晴走到了靳越身邊,看著男人頎長的後背,那威風凜凜的狐狸毛大氅。
“靳二少,謝謝你。”
靳越沒有多言,正欲抬腳。
“軍爺,我的五百塊大洋。。。”老鴇還是好死不死,厚著臉皮,提心吊膽地出聲。
胡晴聽了,心驚了一跳。
“靳二少。是土匪把我賣給她們。。和我無關。”胡晴很擔心男人會不願意帶自己離開這個地方,顫抖地出聲。
靳越餘光掃了一眼胡晴,又看向了一旁的林成,“給她!”
林成點了點頭,“是!二少!”
靳越快速離開聚香樓,胡晴後腳快步跟上,逃一般跑出去。
林成在後頭丟了一張蓋著單軍章印的銀票給老鴇,“自己去靳家銀行取!”
“謝謝軍爺!謝謝軍爺!”老鴇連忙撿起了地上的銀票,不停地道謝,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心裏頭想著,五百塊大洋,雖說是沒大賺,也算是不虧了。
。。。。
聚香樓門外,寒風蕭瑟,鵝毛大雪洋洋灑灑地落下,飄在了胡晴的身上,那一身大紅色的斜襟套裙裝束,看著尤為單薄。
胡晴忍不住微微縮了縮身子。
這時候,林成出來,走上靳越跟前,“二少,事情辦妥了,那個老鴇諒她也不敢再找這位小姐麻煩了。”
靳越深舒一口氣,“今夜還是讓那竊賊逃了。”
“那二少,要不要全城搜捕?”
“不用了,他還會再來的,畢竟他想要的東西還是沒偷到!”
話落,靳越爬上了三輪侉子車。
這一旁的胡晴站著打哆嗦,一直盯著靳越看,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他應該不會就把自己丟在這裏吧?
“二少,那這位小姐要怎麼處理?”一旁的林成上前請示道。
靳越掃了一眼胡晴,“上車!”
胡晴聽了,先是一愣。
“快點!”靳越聲音明顯不耐煩了,心裏頭有點浮躁,這今夜沒抓到竊賊,該怪誰?
胡晴連忙爬上了侉子車,坐在了靳越的身旁,由於她身形是嬌小玲瓏那種,所以一點也不會和男人擠在一塊,反而坐在他身旁,顯得非常單薄。
“噗噗噗~~”軍用三輪侉子車開動了,壓著積雪,朝著前頭駛進,兩隊士兵小跑跟著。
這三輪侉子車是露天的三輪軍用汽車,速度起來了,風是刮得呼呼直吹。
漫天的雪花灑落在胡晴的身上,雙臂不自主地環住了自己,不停地顫抖。
一旁的靳越餘光掃了一眼身側的女人,瑟縮顫抖的樣子,接受過西方教育的他,雖然冰冷,卻是與生俱來一股紳士氣息。
靳越解開了身上的狐狸毛大氅,丟了過去,“穿上!”
胡晴震了一下,看著那一件大氅,很厚實很溫暖的感覺,扭頭看向身側的靳越,他脫了大氅,此時此刻身上隻著單薄的軍裝。
“靳二少。。。您脫了。會。。會冷。”胡晴冷得發抖,說話都不成調,迎著寒風,越發瑟縮。
靳越氣定神閑,目光落在遠處,聲音同樣不耐煩,“穿上!!同樣的話我不喜歡說第二遍!”
胡晴被如此冷厲的命令,弄得也不好再次推拒,拿起那一件狐狸毛大氅,披在了身上,頃刻間,渾身暖烘烘的感覺。
漸漸地,胡晴不再發抖了,隻是一直盯著身側的男人,盯著男人的側臉,風雪中,男人穩如泰山坐著,絲毫沒有冷意的感覺,大雪落在男人帽頂,帽簷下,那一張俊美的側臉,令人心襟蕩漾。
胡晴一瞬不瞬這麼盯著靳越的側臉,雪無論怎麼下,她沉浸在自己的視線中,眼底心底都隻有這個男人好看的容顏。
他一定是個外冷內熱的男子,要不也不會把大氅給我披了,胡晴在心裏這麼想,想著想著就笑開了。
靳越眉心微蹙,他感覺到身側的女人,視線一直在自己身上停留。
一個側頭看去。。
那一雙笑得眉眼彎彎,咧開兩排雪白整齊牙齒的女人,癡癡的目光。
“不要對我笑得這麼傻!”靳越一股莫名心煩的怒氣開了口。
胡晴被打斷了思緒,頃刻間合住了嘴巴,弄得一臉尷尬,“對不起。。靳二少。。”
靳越回落了視線,依舊直視前方,冷聲開口,“我不喜歡一直被人盯著看?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