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從烽火台躍下,身形若一頭北歸大雁。白曉生沒有阻攔謝天,隻是從開始到現在眉頭始終不見舒展,目光銳利如刀劍般,筆直的望著獸群深處,不知其所想。
一頭豹子如一隻離弓疾箭,直奔方才倒下的盾兵缺口,前腿一蹬便離地三尺撲向缺口。也許是野獸的本能,看到鮮美的人肉近在咫尺,唌出的口水懸停在空中。
一柄木劍從天而降!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靈氣直接把豹子穿了個透心涼!
其墜勢絲毫不減,劍柄拖著空中的豹子沒入地麵。“砰!”一朵盛大的水花綻開。
緊隨其後的又是兩朵水花,是謝天落到了地麵。
無數凶獸虎視眈眈,謝天不敢拖延,立馬拔出了青罡木劍與這些畜生戰成一片。
最好的錘煉永遠是生死間的對決,幾個月在生死邊緣悟劍練劍,本來謝天悟性奇佳,更何況還是這一套入門劍法。劍法的運用被謝天展現的淋漓盡致,一揮一舞間便能奪走一頭野獸的性命。
戰線越短,與野獸生死相搏的麵越小,大片的獸群根本無法攻擊到這些軍士,所以這幾百兵士才能勉強的守住。而謝天的到來也稍稍緩解了局部戰士的壓力。不過劍重靈動,在屠戮方麵遠遠不及槍這類長兵。李國昌一開一合間就能擊斃數頭猛獸,反觀謝天,靈巧有餘而殺傷力卻遠不足。
不過這是兵器的局限,百般武器各家自有所長也必有其短,李國昌出身仕伍,自然是選擇了便於戰場殺敵的長槍。即便如此,相對於這上萬的獸群也不過杯水車薪,人力終有窮盡時,而這些嗷嗷待戰的野獸依舊無窮無盡,李國昌是將軍,殺戮之時也不斷的在想著辦法。
“即便李文才馬不停蹄,從紫薇城前來馳援的友軍最快也得三個時辰後到,還剩幾百疲兵,如何守下這段時間啊!”
李國昌不敢退往城內,這木質城門如若讓這些畜生肆無忌憚的攻擊,怕是抵不過一時三刻,屆時獸群進城城裏的平民百姓便位於水深火熱!李國昌也不是未曾想過請求天道書院的先生援手,可是畢竟那才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即便是仙門裏的天才弟子修為又能高到哪裏去?昨日一麵所見,修為估計也是在築基期與我不相上下,如何能力挽狂瀾?
當然,這隻是李國昌片麵的想法,這些千年宗門裏資源無數,靈氣充裕,修為豈是一個邊關守將能揣測的!不過白曉生的修為還真是築基巔峰……
白曉生是書生,自幼飽讀經書一心問天道,修為對於他來說無足輕重。換句話說就是白曉生從來就沒有嚐試打坐聚氣等等的提升修為……
若是李國昌知道了隻怕要一頭撞死在牆上了,人家從來就沒有專注修行便能二十歲抵他一輩子辛苦得來的修為!還真是天道不公!
天道書院,其名敢言天可知其狂。
天道書院始創於兩千年前儒道孔聖人之手,孔聖不曾修道一心讀聖賢,耄耋之年明悟天地之理一步問天道,被天下書生尊為儒道至首。天道書院的書生有不少行走於世間,卻從不介於世俗恩怨或門派鬥爭,唯獨魔道盛行時當今院長孟夫子言之天道不容,一出手其修為震驚天下,故而世人多對這個不理世事的門派抱有幾分敬畏。
這些自是閑話。
此時雁門城外的戰鬥依舊慘烈。地麵的雨水被染成偏偏的血紅,如同一幅用紅墨作的雪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