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城外,幾千戰士呈半圓形繞城門展開,盾兵在前,槍兵在後,槍兵靠著兩個碩大鐵盾間的縫隙不斷的尋找機會給予這些來襲的凶獸致命的一擊。
各式各樣的猛獸,不斷的奔襲而來,撞在鐵盾上發出‘轟轟’的響聲,在整個戰場上此起彼伏,如一曲激烈高昂的戰歌。
盾兵起先雙手持盾,手被反震之力震麻了便把肩緊緊抵在鐵盾上,兩隻手抓緊盾把。
不時有猛獸將盾兵連人帶盾或擊退,或掀飛,更有甚者被猛獸咬住鐵盾連人帶盾生生拖走,被拖進獸群的戰士不一會便屍骨無存,隻有那沾滿血的黝紅鐵盾仿佛是他死亡的證明……
“放!”
城牆上響起一聲大吼,隨之密密麻麻的鐵箭如覆雨傾盆而下,隻要射中野獸的箭隻,必然帶起一朵殷紅的血花,在這細雨中格外絢爛。
才交戰不久,死去的野獸怕已有上千,當然,其中大部分都是死於李國昌李將軍的槍下,但是這些數量仍是獸潮的冰山一角,戰場後麵那些擁擠的黑點,看著都讓人頭皮發麻!
隨著戰鬥的持續,也不斷的有戰士死去,地上的積水被染成了血紅。城裏的居民聚集了不少在城門口不遠處的老街上,因為他們聽說這次獸潮與往年不同,幾萬頭凶禽猛獸來勢洶洶,他們惴惴不安,隻好在這城牆不遠的街上遠遠的望著如火如荼的戰事,希望李將軍能如往年般保他們安然無恙。
烽火台
“白大哥,我想下去幫忙。”謝天麵色凝重的說道。看著不斷死去的戰士,謝天想到了那天一個個慘死的雲台觀弟子,悲從中來,心中不忍。
白曉生也麵色苦重,但是隻應了一句,“不行。”
“為什麼?”
“你單槍匹馬,沒有戰陣相護,反而會添亂。”
“……”
的確,戰士們站成陣列相互掩護,發揮的威力自然比單打獨鬥要大得多,謝天雖然單獨對上幾頭猛獸不在話下,可是這密密麻麻的獸群,怕也是杯水車薪,逞一時匹夫之勇,可能反而會亂了前線陣腳。
謝天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青罡木劍。
春雨瀟瀟不見日,已經午時,天色仍是灰蒙蒙,渾渾一片。
城裏守候在老街的平民隻看到有傷員不斷的被抬送進來,而城外依舊布滿了野獸的嘶吼。老街上站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所有人的心情如同此時的天色。
李國昌一記鐵索橫江,一槍劈開了兩頭野狼的身子並擊飛了另一頭雄獅,鮮血濺到他的身上,又被雨水衝刷,他已經記不得這是今天殺的第幾頭凶獸了,隻是手臂已經微微發麻,丹田裏的靈氣也為數不多了。要知道他並沒有使出什麼耗費靈氣的招數啊!
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城外的兵士大多已經精疲力竭,沾滿雨水的兵服顏色由土黃轉為了帶幾分墨綠色,格外的厚重。在獸群的圍攻下陣型被不斷向城門壓縮,有更多乏力的戰士在不斷的犧牲,僅僅一個晌午,雁門城的幾千兵士隻剩下千餘人,而獸群仍是漆黑一片不可數,怕至少也有兩三萬頭。
城裏能上戰場的士兵基本都被派出去了,連四十歲已經作為警哨的老張也拿起了多年不曾摸過的長槍,在前線廝殺,畢竟是從戰場上摸爬滾打活下來的老兵,每一次在盾兵後找到機會出槍就會帶走一條野獸的生命。
可大勢所趨,守城的戰陣不斷的被獸群逼得後退,已經漸漸靠近城門,弓箭手連續一上午的猛射手也開始痙攣,右手使不上多大的力氣了,射出的弓箭即使射到了來犯的野獸隻能給對方帶了一些輕傷。
如此繼續下去,雁門城必破!雁門城的存留謝天不關心,可是不斷喪失在野獸利爪下的戰士們讓謝天感到一股憤懣難以壓抑,眼見獸群步步逼近,兵士不斷葬送在這群窮凶惡極的野獸手中,謝天再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