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金的艦橋大門被炸藥直接紮脫離了艦橋的前沿,斜斜地飛進了艦橋。
“好望角”號的艦橋在運輸艦的艦首位置,這是超光速運輸艦特有的形狀。為了保持艦身的流線型,而不是像其他的大型運輸艦或者星際戰艦一樣,將艦橋建造在艦身的上方。
艦長的指揮位置在整個艦首的第二層中間,一個大大的反U型指揮台將座椅包圍著。指揮台的兩側更有兩個單人座的控製室,那是作戰傳輸台和信息處理台,他們的座位上固定著他們原來的主人,巨大的墜落慣性令他們在一瞬間就被安全帶勒的窒息而死,他們缺氧的麵容顯得痛苦而驚愕。而剛才被炸藥的爆炸和艦身的傾斜導致的飛脫出去的艦橋大門已經將這張象征權利的座椅從原有的位置削離了。椅子擊碎了前方保存完整的一塊顯像屏,而大門則嵌入艦橋的牆壁上,如同一把巨大的匕首。
“出了什麼事,頭兒?”桑托斯問道,“你們是在和什麼交火麼?”
“是啊,我們在和這艘艦船溝通,但是結果顯然令我們不滿意,所以我們隻好微微的附加武力。”Easy看著被炸出來的入口,刻薄的說到。
“安全,抱歉,爆破前忘記通知你們了,以為你們會花些時間才能到達下方,看來你們的速度比我預期的要快。”利安從艦橋破損嚴重的窗口看見桑托斯他們努力的向這邊張望,朝他們揮了揮手。
恩法的表情在透過殘破的縫隙照進地下的光線中顯得陰沉不定,利安一時覺得他可能是某種研製出來的舊地傳說中的吸血鬼,這個念頭令他自己也覺得可笑。
利安和Easy艱難的下到艦橋的駕駛平台,兩個駕駛員和四名輔助員的屍體忠於職守的犧牲在他們的作戰崗位上,而他們的不遠處,一具穿著艦長服的實體麵孔朝下的倒在在他們的斜後方。艦長完成了他的使命,即使在最後時刻,也與艦船和艦員們在一起。
利安一直敬佩這種古老的精神。艦長發誓與自己的艦船生死與共。他想,等下起碼腰圍這位艦長舉行一個簡單的葬禮和悼念儀式,這是對他忠於崗位的禮讚。
Easy用隨身攜帶的切割器切割出一個足夠大的洞口,讓恩法他們可以從外麵進到艦橋中來。機器狗和恩法的兩名隊員及桑托斯都在艦身周圍警戒。桑托斯讓一隻機械狗以他為圓心,順時針對周圍進行掃描偵查。他自己則時刻注意傾聽周圍的動靜,另一隻機械狗則待機在他身後,巨大的槍口警惕的朝向不知名的威脅。
利安用數據提取裝置連接上運輸艦的數據存數庫,他想知道這艘艦船墜毀之前的所有遭遇。他不得不靠近駕駛員的屍體。他看見他們的屍體呈現出一副經過嚴重撞擊和撕扯後的變形,刺進駕駛室的斷裂混凝土的承重鋼材將其中左側的駕駛員的心髒捅出了胸腔,一隻眼睛被擊穿。另一隻眼睛,透過灰白無神的瞳孔,無力的凝視著艦橋的頂棚。
另一個駕駛員的胸腔和四肢則徹底地四分五裂,骨頭的碎片和混亂的內髒從身體裏被戳了出來,一直胳膊幾乎被撤掉了,另一隻以一個難以描繪的角度扭曲著,他們的下半身都被撞擊導致變形的艦首整齊的切斷。血液順著鋼筋流進撞進駕駛台的碎石堆的深處。當下已經變成凝重的紫黑色。剛剛進來時因為帶著頭盔,等到利安把頭盔摘掉,那種組織腐壞的氣味差點讓他吐出來。
“希望他們在撞擊前就因為失速導致的強大氣壓死去。這對他們都是一種仁慈。”恩法帶著一股悲憫的語氣。
“我們的乘客居然能在這樣的墜落中活下來,真是幸運和奇跡。”Easy若有所思的喃喃到。
“是啊,活下來,卻幸運的落在一片存在威脅的土地上,獨自一人,興許有些裝備,但是難以追蹤。但願他有更多的運氣可用。”利安略帶諷刺的說。
當通訊器中傳出警報的短促而尖銳的聲音時,利安的神經瞬間都緊繃了起來。他快速的越過擋在剛剛Easy破拆出來的洞口的恩法身旁,竄出洞口,並打開了突擊步槍的保險。雙眼閃爍的光亮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鯊魚,鼻息微微凝重,呼吸沉穩而有力。他剛將槍口對準桑托斯示意的那個方向,就看見有個灰白的身影慢慢的移動出來,從十幾米開外陰暗的角落裏,頭,脖子,上半身,然後整個身軀都從陰影中遲緩的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