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繼續說了下去：“不瞞你說，那家上市公司我真的是比較了解。你想，畢竟他們當年可轉債也是我這裏做的。他們告訴我，當年之所以發可轉債，是想去收購國內一家重要的矽材料加工廠，那個加工廠掌控了很多矽資源。而在可轉債說明的合同裏，隻是說要收購一家同行業的公司，那個核心的矽材料公司實則是他們提到的收購對象的關聯公司，很少人會查得那麼清楚，更沒有太多公開資料。怎麼說呢？我也蠻佩服唐燁的，這算得上是一個內幕消息。隨著消息進一步披露，對雲天股份來說顯然是個重大利好。我想，唐燁也是利用這一點，實現與上市公司、自己的基金業績之間的共贏，明星基金經理果然名不虛傳。”
“如今真是基金時代，我們自營部做了那麼多年，加起來也不過十多個億，基金業才發展這麼短的時間，隨便募集一下就已經達到上百億規模，你相不相信？以後大的基金公司發一個基金就可以衝到好幾百億。”常凡歎了口氣，“難怪券商經紀業務越來越難做了。”
“沒錯，現在就是後機構時代。199年之後，證券公司的經營範圍從經紀業務拓展到證券承銷業務，才算是迎來了真正的證券盛世。”阮明同意這個觀點，“但你看，券商動輒就合並，基金卻在進入黃金時代。”阮明感慨了一下，“況且，一家基金公司通常會有好幾隻基金，傻瓜才會選擇分散投資。”
“對了，不是有雙十限製嗎？最高隻能是投資流通股的10%，不能超過自己基金倉位的10%上限？唐燁能有那麼大把握？”常凡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常凡，恕我直言，你這人技術確實厲害，但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你太相信盤麵了，限製了你的視野。你看看，最近市場上哪幾隻股票最屹立不倒，是不是都是基金重倉股？哪個自營部沒有一些貓膩，莊家是不是經常聯合你們搞拖拉機，來回倒倉拉升股票？在如今的時代，基金都是現成的拉抬工具，反正不是自己的錢，不管搞哪隻股票，都沒有風險，他們隻需要告訴證監會，我們都看好這隻股票的價值。有時候他們還一窩蜂地上，反正排名上隻要過得去就能滋潤地生活。這個叫做抱團，你看他們哪次抱團不是無往而不勝？”
“唐燁那隻基金就是這麼做出來的嗎？”常凡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他平日裏很少觸碰這個領域，他想起自己總是很少與外界交流，沒想到時代已經變了這麼多。
“有些不一樣，他的那個基金是個小盤基金。這也有玄機，你想，這年頭，誰不想發個資金規模大一點的？但這才是聰明人，一來，船小好掉頭，二來，基金公司的其他大盤基金都可以拉抬這隻小盤基金的重倉股。隻要這隻小盤基金出名了，基金公司不是也跟著出名了嗎？”
“好吧，這邏輯成立。”常凡越發覺得，雲天股份興許真的是一樁不可多得的靠譜買賣。
“老兄，我們好歹也是同學一場，你現在也算是落難，我自然希望能幫到你。我還聽說，有一個強人在做這家公司，照理說，發可轉債的公司，要經過很嚴格的財務審批，然而雲天股份這幾年的業績並不理想，根本不符合要求，但發行可轉債卻很順利，說明江湖上所傳的強人確實很有能耐。”
“你說的強人是什麼人？”常凡好奇地問道，他對市場上的資本高手多少都有些了解。
“雲天股份的林海洋，據說經曆蠻傳奇的，還是潮州幫的，有些背景。”
阮明說得有些神秘，“怎麼樣，幹不幹？”
常凡仔細想了一下，為了確認自己的感覺，他翻看了一下盤麵，果然發現盤麵上也有發動的前兆。“好，我們就大幹一場吧。”他爽快地答應下來，決心好好搏一把，畢竟這是從天而降的一個絕好機會。
“那就一言為定了，把你的大客戶都過繼過來吧。這周找個時間集中簽一下居間人協議。有什麼消息隨時溝通。”阮明高興地說。
五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後，常凡發現自己一個人可能做不過來，他必須找個可靠的幫手，在第一時間想到了袁得魚。
常凡聽海元證券的老同事說，在襄陽北路的菜場上遇到過袁得魚，他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向菜場跑去。
果然，在菜場深處的水產區，他看到了袁得魚，他正提著一條魚在吆喝。
最近一段時間，袁得魚一直跟許諾一起賣菜，心情也好了許多。
袁得魚一下子就看到了常凡，他已經有一陣子沒有見到常凡了，還以為常凡去哪個深山老林修煉了，沒想到常凡這麼快就過來找他了。
常凡看起來很憔悴，胡子也沒有刮。
常凡第一句話就是：“好啊！你小子果真在這裏！”
袁得魚身旁的許諾，剛賣完一條魚，看袁得魚的朋友來了，衝常凡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