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笑讓常凡刹那間怦然心動,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心動的感覺了。
眼前的這個女孩子,彎彎的眉毛、細長的眼睛、白皙的皮膚、淺淺的酒窩,與他的初戀女友是如此相似。他恍惚回到了過往的時光——那段日子,他在一個白色教堂彈奏鋼琴曲,那個女孩,總是在角落靜靜地注視著他,笑顏如花。
常凡很快意識到他們的關係:“我想你怎麼賣菜去了,原來是陪你的小女朋友來了。”
“我現在還輪不上,這丫頭隻要千萬富翁。”袁得魚無奈地聳聳肩。
“我就是千萬富翁啊,不過是正負的負。”常凡開著玩笑。
“能否借你男人一用?”常凡的臉朝向許諾,開玩笑道。
“用他的什麼地方?”許諾挑釁地回答道。
這句話怎麼聽都有點變味,袁得魚不禁偷笑了一下。
許諾看常凡有些老實,就繼續欺負他說:“哎呀,我口渴了,你要不給我倒一杯水來吧,我還可以考慮考慮。”
常凡很爽快地點了點頭,欣然接受了這個差事。他找到了熱水瓶,又向值班門衛要了兩個一次性杯子。
許諾正好奇他為什麼要兩個杯子,隻見常凡嫻熟地將一隻杯子的水迅速倒入另一隻杯子中,水在空中變換著形狀,兩隻杯子在常凡的手中飛快轉換著,讓人眼花繚亂。
許諾完全看呆了,還沒反應過來,常凡就將杯子遞到她麵前:“好了,水溫正好。”許諾不小心被感動了一下,從小到大,還沒有人對自己這麼好過。
袁得魚見常凡欲言又止,便跟許諾說:“老板娘,小工向你請個假。”
便搭著常凡的肩,一同走了出來。
馬路上車來人往。襄陽北路巨鹿路路口,袁得魚並不陌生,這是他的第二個家的所在地,盡管他對那裏的印象並不深,唯一記得的隻是冬天的火爐與樓上寒冷的穿堂風。
常凡從兜裏拿出一包玉溪打開,向袁得魚遞去一根煙:“給。”
袁得魚毫不猶豫地接了過來,猛地抽了一口,嗆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抽煙。
常凡眯著眼睛看了袁得魚一眼,笑了一下,嫻熟地給自己點燃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袁得魚,我這幾天一直在外麵東奔西走,知道了一個很好的項目,肯定可以大賺一筆錢,你要不跟我一起幹一把?”常凡邀請道。
“哇!這麼賺錢?說來聽聽。”袁得魚興奮起來,跳起來坐上了馬路旁的圍欄。
常凡說:“這些日子,我搞明白了基金那個圈子的事。我的投資方式可能也要改改了。”
袁得魚撓了一下頭:“這話怎麼說?”
“比如說,基金公司很講究調研,為什麼調研呢?是為了尋找市場上確定的東西,諸如是不是有項目要改造,是不是有新的資產注入,這些都會給股價帶來直接的影響。我此前是個地地道道的技術派,以為技術可以克服主觀的錯覺,然而,我卻忘記了十分重要的一點,技術派的適用條件是證券市場化,然而,在中國,股票誕生的起因是為了幫國有企業脫困,這本身就有悖於市場規律,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又何談市場?我想,我此前之所以做得好,是因為我很早就對江恩理論有很深的研究,形成了一套中性理論基礎下的操作體係,但操作1次下來,總免不了有兩三次失誤。”
“常凡哥,這個贏率已經很高啦,如果我能像你那麼厲害,我就天天去賭博。什麼是中性投資理論呢?”
“大致說來,就是拜市場為師,認為股票的價格也是客觀存在的,不存在好或壞,隻有市場是有效的,個人是無效的。投資時,先對投資標的進行評估,判斷這隻股票能夠漲到的水平,跌下的水平。如果漲的比跌的多,就值得去做,相反就不值得做。如果值得做,就試探性地買一點,然後把所有的判斷交給第二天的市場去檢驗、觀察、測試、確認,就好像一個跳水高手從起跳、翻滾,至入水,每個動作都可分解,經過大量的訓練,便可積小勝為大勝。”
“這套理念很不錯呀。你現在有什麼更先進的見地?”袁得魚好奇地問道。在袁得魚心中,技術派絕對有技術派的用武之地,至少,他自己對魏天行的跌停板洗盤吸籌法念念不忘。也或許,技術派與其他風格相比,更容易掌握市場的脈搏與發動契機,況且,這種強大的盤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培養出來的。袁得魚記得在海元證券的時候,曾多次看到一些市場高手精準地判斷出市場的拐點。
“我倒不是完全否定我的技術,隻是意識到,技術經常是失效的,要想提高準確度,將不確定性降到最低,肯定要在技術的基礎上,再尋求一些穩定因素。而這個穩定因素,往往就是人。你忘記楊帷幄在申強高速上,也差點輸在人身上嗎?”常凡幽然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