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身由己離玉歸天(2 / 3)

“憾!”

粗糙的大手滑落,頭無力垂下,身子癱軟往前一栽,倒在水璃懷中。

雨聲,哭聲,血水與淚水交融成一片。

朦朧了視線,恍惚間似看到了釋離玉走來,擦拭她的淚,笑著說:“我愛你。”

兩眼一翻,昏了過去。兩人就這樣摟在一起,倒在地上,隻可惜一死一生,永歸殊途。

煙消雲散,一切豁然。眾人隻看到有一男一女想擁倒在血泊中,也不知發生了何事。

玄天德,看在眼裏,十分懊惱,俯身蒙上釋離玉雙眼:“對不起!我來遲了!”

玄英卻笑道:“沒事,來得正好。”殊不知,玄天德那句話是在對釋離玉說,他壓根就沒看玄英。

玄天德拾起嘯煙劍,好生擦拭,緩緩道:“釋離玉師兄屍骨無存,不如就以他的屍骨立墓豎碑。掌門覺得如何?”

玄英笑道:“如此甚好。殿中還有很多事務要處理,就有勞師弟去處理這件事。”

“無妨。”

因施法者死去,玄雲身上的禁錮消失。平日裏最親近的大叔在他眼前去世,過往種種一齊湧上心頭。喝酒,鬥氣,遊玩,傳功,一切切彷如昨天,一轉眼卻又消散無蹤,這便是生離死別之痛。心中沉沉,有些麻木。跌跌撞撞,跑到大叔屍骨前,拚命搖晃,喝到:“大叔,你醒醒!說好的一起下山遊玩!為什麼要拋下我!大叔,你醒醒!”

玄天德亦不禁淚下,喝到:“雲兒,就讓他安心去吧…”

“大叔,我不要你死!起來,別睡了!”玄雲咬牙使勁搖晃,淚連成線。

忽而一人伸手按住他:“他已經死了!你清醒點!”

玄雲呆坐在地,喃喃:“大叔!大叔!孤雲對不住你!”

“你好好看看,你的大叔是笑著離開的。你沒有對不住他!別再自責!”

玄雲循聲看去,蘇昕按著他,也是淚流不斷。雨落成帷幕一般,隔著兩人。

“不!大叔是你們害死的!就是你們害了他!”

忽而,玄雲全身黑氣再度湧現,比之前更勝。雙眼血紅,在雨中更有一番猙獰。

起身掃視眾人,一幅幅麵孔,全都記在心裏,厲聲喝到:“是你們,逼死了大叔!我要報仇!我要報仇!”施法招出泣劍在手,手中沾上的血流向劍身,劍身忽而冒出血紅之色,在“泣”字上隱隱約約顯現出一個“血”字。

此刻,一人從人群中衝了出來驚呼:“趕緊阻止他!”

玄天德看去不是別人,正是淩峰。

淩峰喝道:“‘血’字開鋒,血泣現蹤。這柄劍已經開鋒!其中戾氣恐怕會反噬玄雲。天德兄還是早些製止他!”

玄天德並沒有信,猶豫不決。

“到如此關頭,你還不信?血泣反噬會讓劍主喪失理智。若再拖下去,玄雲暴走,到時候隻能…殺了他。”

玄天德笑道:“一柄劍而已,有這麼大驚小怪?”

淩峰無奈:“血泣劍的來曆,我早已說過。當日天神陸吾因此劍殺神兵無數,若不是心智被反噬,何有如此血腥之舉!”

血泣,玄雲握劍的右手開始顫抖,劍身冒出絲絲黑氣與玄雲身上的黑氣相呼應,越來越烈。

掌門玄英下令:“布陣!”

弟子再布百絕劍陣,諸劍所指,玄雲已經被圍在中央。

劍身抖動,突然從奉天殿內射出一道淡淡的金光,直中玄雲眉心。

霎那間,頭痛欲裂。腦海中有些畫麵翻湧而來。

一汪清池,數畝桃花。林中桃花飄零,本是一番美景,卻夾雜有一股腥風血雨。

一男一女被數百神兵圍在陣中。數百金槍所指,全對著二人。

身後的女子已經負了重傷,血不時從

忽而鄭重磕了三個響頭,痛哭流涕高聲喝道:“大叔,一路走好!燕孤雲此生若不能為您報仇,誓不為人!”

磕完,弟子一齊湧了過來,諸劍所指,寒芒一片。

掌門玄英道:“拿下!”

“慢著!”玄天德站了出來,“掌門,雲兒弑祖之事,尚有疑點。傷徒之事,既然玄清隻是負傷,並無性命之虞。還請掌門從輕發落,罰他麵壁即可!”

玄英輕描淡寫道:“師弟所言不無道理,那就將玄雲逐出山門,交與官府發落。”

“這…”

“師弟勿要多言,此等逆徒若不嚴加懲治,如何服眾。”

玄天德無奈。

雨下得更大,忽而數人穿著紅袍奔了過來,正是今日要成婚的玄靈和趙文。玄靈當先跑了過來,丟了蓋頭,腳下滿是泥水,見到爹爹沒事這才放心:“爹!原來您沒事,嚇死我了。”

卻又看到一旁的玄雲,霎時間有些尷尬。玄靈自然知道玄雲喜歡她這個義姐,可惜她心中喜歡的是趙文這個表哥。此刻對這個弟弟多少覺得有些愧疚,玄靈沒有說話。隻是看到一旁的釋師伯,問她爹:“爹,釋師伯他…”

玄天德微微點頭。玄靈亦不禁淚下。

就在此時,幾個捕頭走過來,手執枷鎖,站在玄雲跟前。蘇昕一見捕頭趕緊轉過頭去,生怕被認出來。伏在師父身上痛哭流涕。

捕快上枷,玄靈喝到:“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姑娘,官府行事,還請姑娘不要阻攔。”

玄雲主動套上枷,鎖上。開口:“姐!祝你幸福。”

這一聲祝福卻聽不到喜慶,玄靈落淚:“木頭,你…”

“此刻起我已不再是木頭亦不再是玄雲。我姓燕,名孤雲。我最後再叫你一聲姐,從此…相隔是路人。”

一陣寒意襲來,言語中淡淡的憂傷或許與她熟識的那個木頭相去甚遠,竟有一絲陌生之感。或者說是覺得眼前的他突然長大,已經不是那個年少無知的木頭玄雲。玄靈沒有過多言語,因為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說,該說什麼。隻是淡淡應道:“保重!”似乎這兩字是她唯一能說的,或許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