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閉門謝客,但依然擋不住燕十三和沐清。
燕十三一句話,讓自己沒像其他人一樣被蕭倬言轟出去:“我不是來勸你的,你決定的事我們從來都勸不了,你不用像趕韓烈一樣轟我走。三日之後就要比武,沐清,陪你主子好好過過招!”
府內小校場,沐清手持一對雙鐵戟,縱身急攻,招式陰狠歹毒,“七爺,看招。”
蕭倬言銀槍翻飛,挑、刺、擋、撥,一招一式風聲遒勁,卻是以靜製動後發製人,看準時機恰好封住沐清的招式後路,邊打邊道:“沐清,這不是你的招數,你幾時學會用雙鐵戟的?”
“七爺不是說學無止境麼,末將的新兵器可還湊合?”
“你小心了。”蕭倬言側身挑槍,一式“雪落無痕”裹狹著剛猛的力道迎頭而下,但左肩禁不住手上力道的拉扯一陣兒劇痛,招式微微變形,槍鋒劃向沐清的臉。
沐清側頭,鐵戟直取蕭倬言的腰際。
蕭倬言本可側身避過鐵戟,但若要閃避,槍鋒則剛好對準了沐清的眼睛,難免不會傷到他。
“停手!”
“沐清!”
燕十三和秋娘幾乎同時驚呼。
蕭倬言及時收招。沐清此刻已是收勢不及,鐵戟砸在蕭倬言的腰上。
“沐清!你下手怎的如此沒分寸?”秋娘怒吼一聲,急急奔入場內。
蕭倬言臉色慘白,手指死死按住腰側傷處,冷汗淋漓,一時疼得說不出話來。
“你沒事吧?”
蕭倬言抬手阻止燕十三和秋娘的關切,轉頭問道:“你去找梟九試招了?”
沐清噗通一聲跪下,眼圈微紅:“七爺,末將無能,不是梟九的對手。”
燕十三拉起沐清道:“這小子也算對你忠心耿耿,為了看清梟九的招式居然蒙麵闖了驛館,手臂上還挨了一下。據他說,梟九的功夫在他之上,看你今天的狀況怕不是梟九的對手。”
蕭倬言淡淡道:“那也未必。”
“值麼?”燕十三沉吟半響,側目看蕭倬言。
“什麼?”蕭倬言疑惑。
“為陛下一句話,堵上自己的性命,值麼?”
蕭倬言淡淡道:“我的命本就不是自己的。”
燕十三微微有些生氣:“但你這條命他並不在乎!你的皇帝哥哥明知道你身受重傷,卻不阻止你。我真懷疑,他是不是故意要置你於死地!”
蕭倬言目光如冰:“燕十三,你太口不擇言!對陛下大不敬,就該軍法從事!”
燕十三吼道:“你別拿熾焰軍那一套來壓我!我留在熾焰完全是看你的麵子,我答應父親好好照顧你,可你回回都拿性命冒險,你讓我怎麼辦?”
沐清急道:“七爺,末將真不明白,三座城池對陛下而言,就真的重要過七爺的命麼?”
蕭倬言怒道:“沐清!別再讓我從你嘴裏聽到這種話,敢有下次,決不輕饒。”
沐清與燕十三對望一眼,一時安靜莫名。
蕭倬言輕拍沐清的肩膀,難得溫言解釋道:“你為我試招,這份兒心意我領了。秦國拿出的是石灘、離峰、淮安,這是要豪賭一場。石灘有激流阻隔,離峰以險峰為障,淮安的城防堅不可摧,攻下其中任何一座城池其難度都不下於建寧。熾焰軍在建寧傷亡多少,你這麼快就忘記了麼?我一人涉險能換取三座最危險的城池,多少兄弟因此免去了血濺疆場、馬革裹屍的命運。沐清,你是軍中前鋒,攻城的慘烈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能這樣拿下秦國三城,你當真覺得不值麼?”
沐清啞然。
燕十三感覺又要掉進蕭倬言的套子裏了,嗤笑道:“我想得沒你那麼多,我隻在乎你會不會有危險。”
“燕十三,你是灑脫之人,但小寧為了護你死在建寧城樓,你為他殺了多少人報仇?秦渝之間總有一戰,你捫心自問,你還能再看著小寧那樣的孩子為你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