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未能親自送徐謙回去,因為,她將徐謙扶上馬後,自己隨後便暈掉了……
她大病初愈,徐謙之死已叫她心力交瘁,故此,淳於宸裕隻是輕輕的在她側頸一記,她輕而易舉的昏去了。
跟隨徐謙的數千將士,曾跟隨著淳於宸裕經曆過師言其之戰,以及見證了他在天子殿上受創那一幕。
他們敬重他是個英雄,也惋惜他的落敗,領頭將士隻是朝他深鞠了躬,帶著徐謙便離開柯家寨。
宛如醒來時,已是隔日午時。
柯爾桑終究活了下來,徐謙那一掌用足了九成的功力,她本已垂危,憑著柯尼烏與淳於宸裕的內力輸送堅持著,鬼穀子蕭清的奇跡出現,才將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而蕭清一夜白發,形容蒼白憔悴如同六旬老翁,他為了救柯爾桑,耗盡了畢生的內力。
柯爾桑已經脫離了險境,他沒有久留,也不讓所有人知道是他救了她,飄然遠去……
宛如隻問了他一句話:“你值得麼?”
蕭清第一次對著宛如很和善的笑,帶著慈愛且意味深長的笑意:“你問問謙兒,他值得麼?”
宛如緘默,淚水潸然而落,目送他遠去,隻覺得一切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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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是一段渾渾噩噩的日子,她如同形屍走肉一般的生活著,接受著身邊人的照顧。
周遭的人每天來來回回的奔跑,都在為柯爾桑的康複勞碌著,淳於宸裕隻是伴在她的身邊,卻支字不提離開。
她是在恨他的,任他如何的說話,她都采取置之不理的態度。
宛如曾發過很惡毒的想法,那便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潛入柯爾桑的房間,將她一刀刺死,以解她心頭之恨。
她不是不懂恨,隻是不願去恨,不要去恨而已。
而如今,她最恨的竟是她曾經最為親密的人,叫她情何以堪。
她也恨過徐謙,卻在徐謙倒下的那一刻煙消雲散,她後來想想,她對於他肯定不是恨,隻是一種極深的埋怨,僅是埋怨而已。
那麼,對於宸裕,是不是也隻是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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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幾天內,宛如敏銳的察覺到周遭危險可怖的氣息,那是一種蠢蠢欲動的殺氣。
柯家寨外麵大片的空地上,齊集了密麻麻的人,個個持戟執刀,一臉肅穆,日夜不斷的操練著。
她陡然間心神不安,不祥的預感鋪天蓋地的襲來,她知道,又要一場血戰了。
夜晚,淳於宸裕回到屋中,她正側臥著歇息。
他的手輕柔的撫上她的臉,緩緩的廝磨著,宛如根本沒有睡去,閉著眼睛,任他輕撫,也不作任何的反映。
“我知道,你還在怪我?”他的嗓音低沉,沉重如同暮鼓晨鍾。
他重重的舒了口氣,將她的身子扳轉過來,迫她睜開眼睛。
她無奈,隻得睜眼,正對上他的臉,他皺著眉神情複雜,眉宇間陰霾凝重,宛如望進他漆黑深遂的眼裏,痛色是極深的,她發出微不可聞的輕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