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粒米寫給一隻老鼠的情書(2 / 3)

主人家也有一窩老鼠,它們住在我頭頂的隔板牆裏,我的主人曾多次追趕,可到最後它們都會聚集在那裏。在不知道老鼠愛大米之前,對於過街的老鼠,我非常希望人們把它們趕盡殺絕,可是現在不同了,因為有一隻老鼠愛我,所以我覺得老鼠的腦袋挺可愛的,而它的尖牙利齒無疑是勇敢的表現,喜歡深夜出動說明它們是不折不扣的不畏懼黑暗的地下工作者。這家老鼠的女兒要出嫁了,它們敲鑼打鼓把它們的小天地弄得非常喜慶,想必這樣的場麵主人家五年前也曾有過,那個大紅的喜字還貼在我旁邊的冰箱上呢。毋庸置疑,老鼠女兒嫁的肯定是老鼠兒子,所謂“郎才女貌門當戶對”說的就是它們。

可是我呢?我是一粒大米啊!雖然我穿著白裙子,身材窈窕、眉清目秀,遠看像仙女,近看一顆米,可你是老鼠啊!假設我們雙雙走在大街上會刺激多少雙眼睛啊?真不敢想。愛我的老鼠啊,你會想這些嗎?就是我們的將來。我們有將來嗎?甚至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你在哪裏。我知道,現在談我們的將來是奢侈的。我在惶恐不安中過日子,我不分白天黑夜地想你,白天我想你想得起瞌睡,晚上我想你想得睡不著覺。

那一天終於還是來了,那是一個星期天,太陽早早地出來了,這些是我從被曬得發熱的米櫃外殼感覺到的。這一天他們誰都不睡懶覺了,男主人起床後先把女兒送到他的媽媽家,然後和妻子一起去菜市場買菜。那天的菜可真豐盛啊。親愛的老鼠,我知道你們比米強,你們吃過很多美味,我敢說有一樣東西你們沒有吃過,就是女主人自己發明的一道菜,叫雞肉卷大餅,做法我就不細說了,這道菜很快被主賓們一掃而光,往往東西太好吃就很難顧及你們的脾胃了。有一件讓我高興的事,我必須得跟你說,開始我以為會來很多客人的,事實上客人隻有夫妻倆,就是那天吃飯的人隻有四個人。還有一點兒我那天才明白,我親愛的老鼠,在那種場合米飯成了配角,不當主角當配角多麼好啊,當配角意味著我可以在米櫃裏多待幾天了。女主人一個勁兒地讓客人多吃菜,男主人也一個勁兒地勸客人多喝酒,一杯接一杯。酒足飯飽,小琴收拾碗筷,張浩的妻子想去幫忙被她趕出了廚房。男主人意猶未盡,要去買一副牌來四個人玩,可男主人平時不管柴米油鹽,不知哪裏有賣撲克牌的。張浩的老婆吳珊便自告奮勇地與曹國慶同去,留下女主人小琴和張浩在家裏,小琴洗碗客人站在一邊看。這時候,男主人和女主人的對話把我從悲痛中解救出來。張浩說:“小琴,可惜你這雙纖纖玉手啊,記得當時我們在學校讀書的時候,我坐在你後麵,我最高興的事情就是看你舉手回答問題,你舉起的小手像一雙精雕細琢的玉器。才幾年哪,你的手卻變成這個樣子。”安小琴的手上沾滿泡沫,轉過頭來看了張浩一眼:“張浩,你還記著這些?”“不,小琴,我記得的不僅這些,記得當時我們坐在操場邊的草地上,我跟你說我想和你在一起,可你不懂它的意思。”“是啊,我當時是不是很傻!”“不是傻,我沒見過比你更純潔的女孩子。可是後來……真是天捉弄人啊!”“你們家吳珊不是挺好的嗎,你們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況且當時我不懂愛沒有愛上你。”“小琴,夫妻之間是不需要相敬如賓的!如果當時你嫁給我的話……”有腳步聲從樓下傳來,還有男女高聲說話的聲音,國慶和吳珊買撲克回來了。那天晚上他們玩得很晚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