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如此透徹,當真是永不再回來了嗎?不——我水沫以絕對不能容許!你別忘了,就算是你消失的在幹淨,決絕的在透徹,雲兒那是你永遠不能抹掉的!!
看到白衣人如此神色,柳青海心中好奇心突起,小心問道,“這上麵寫著什麼?會有人看懂嗎?”
水沫以收回手後,目光從紙上斷然收回,縱然心中萬分不舍,也絕不在看一眼。他將目光投向窗外,映入眼簾的天盡頭東方處冉冉升起的光亮旭日。
聽到柳青海的問話,他輕輕地搖搖頭,“有吧!不過那人並不是我。”看到對麵之人臉上浮現出的質疑之色,他忍不住自嘲的搖搖頭,“日後,你會明白的。隻是現在,還不是到時候!”
柳青海微微一愣,隨後笑了笑。“此地距離湘國,若是連夜奔馬,也要十日光景方能達到。”
水沫以是什麼人,頃刻間便明白了其中的弦外之音。“這邊我還要先做一些準備,不過最遲也隻能是半月。半月之後,必須要讓這份遺書轟動整個封苑。”他說的風輕雲淡,然而聽者卻是渾身一熱。
“好!等我消息!”他看著眼前的白衣人,眼中閃過七彩複雜之色,最後化為一道低低的歎息聲,隱秘於黑暗之中。他知道了,終於知道了這個男子的細微變化之處。
昨晚,夜色濃厚,根本沒有看見白衣人的臉色,隻能借助聲音以及幾近可以忽略的身影,判斷眼前之人的喜怒哀樂。可是現在不同,屋內光線充足,白衣人無語言表的美型臉上,能夠看的一清二楚。
從什麼時候開始,那抹即便是在生死邊緣從容擴散的笑意,消失不見了……
望著遠去的身影,水沫以低沉的眉中好似有漣漪閃過。即便隻是須臾的刹那,也掩飾不住其散發而出的色澤,那麼的璀璨,那麼的深邃,那麼的強大。好似勝過了世間的一切萬物。
“雅雅,這世間之事還沒有我辦不到的。”晨曦的陽光慢慢地灼熱起來,將人的身影慢慢地縮短……
“哇……”寂靜過後,被一道嬰兒的哭喊聲打破。哭音衝破重重樓宇,傳到了宮牆的四周之中。很快“雲行”寢殿裏沸騰了起來。被安排在幼皇子身邊的所有宮娥嬤嬤們,神色慌張的進進出出,儀容相貌上有些甚至還未全完打理好。然而,這個時候也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來理睬這些微不足道的細節了。
因為這與往常的哭喊十分不同。誰都沒有看見過幼兒太子哭的今刻這般驚天動地,連綿不絕的的哭聲中好似在阻礙表達著些什麼。為了阻止這哭聲的延續,宮娥們全都絞盡了腦汁,用盡了所知道的全部法子。軟床上的幼小身子依然哭個不停。
宮中略有經驗的嬤嬤們,錯亂之後反而鎮定了起來。望著守在皇太子身邊的幾名無措的宮娥,曆盡滄桑的臉上顯然有光澤顯現。她們悄悄地退出了寢殿中,為首的一名嬤嬤吩咐道,“這個時候皇後娘娘可能在禦書房中,你們兩個前去恭請鳳駕。”說完,她又指著剩下的兩個道,“你們兩個去把王上請來,太子這般哭法非同尋常。若是有個閃失,我們幾顆腦袋也是當不住的。”
被指的四名嬤嬤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即刻領命而去不敢有絲毫怠懈。
看見四道年邁的背影消失在宮闈之中後,略一沉思,她便重新踏進了氛圍嚴肅的寢殿中——上天佑我,保我皇太子平安無事。
剛一進去,就被一名眼睛明亮的宮娥喊住。隻見她汗濕眉鬢,雙唇泛白,看到她時好似見到了救命草一樣,形容十分激動。她從帷幔中慌亂地跑過來,一抱抱住她的身子,顫抖道,“嬤嬤,太子他……是不是快要哭壞了?”
“休得胡說!若是再讓我聽到一次,這個月的俸祿就別想再領了。”老嬤嬤神色嚴厲,掙開宮娥的抱拖,大步向裏走去。身後的宮娥被喝的容顏失色,虛軟在冰冷的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