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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田裏幹活,不管幹什麼活,總是很多人一起幹。總是會幹到一半時,停下來,休息休息。如果是一個排在一起幹活,就由排長吹哨子,讓大家休息,要是一個班在一起幹活,班長可以自己說了算。
這一天上午,在棉花地鋤草,一個班一塊地。從早上鋤到了太陽到半空。老趙直起腰喊了一聲,休息。
一說休息,大家馬上甩掉手上的農具,跑到地頭的大樹下,那裏有一片蔭涼還有一桶水。坐在蔭涼裏喝一碗水,抽一根煙,身上的勞累,馬上走掉了一半。
一般來說,休息時間在半個小時左右,這段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用來喝水抽煙用不完,就是到地邊的草叢裏拉泡屎,也用不完。
用不完的時間裏,大家不願意就那麼坐著,幹坐著身上還有些疲累,不會自己走掉,得找一個方式,把這些疲累趕走。
大家就開玩笑。玩笑這個東西,很管用,再累再乏,幾個玩笑開過後,就感覺不到了,人也就像雨剛淋過的麥苗子,精神了起來。
一個班裏,有二十幾個人,各個地方的人都有,男人女人都有,男人女人全在差不多的年齡。隻是有的結婚了,有的還沒有結婚,有的沒有結婚已經有對象了,有的沒有結婚還沒有對象正在找對象,有的結婚了已經生了孩子,有的結了婚還沒有生孩子,正在播種。這些人在一起,沒有輩份的劃分,也沒有上下級的區別,開起玩笑來,格外放得開,沒有不敢開的玩笑,沒有什麼說不出口的玩笑。
玩笑的內容,不用說,大家也能猜得出來。好像天底下,能讓男人和女人都有興趣的一件事,隻有那麼一件事了。也許還有別的一些事,可在下野地,這些開荒的男女,他們不知道比這件事更有意思的事是什麼事了。他們想不出來,可能就根本沒有去想,他們想說的話,會說的話,全在舌頭根子下麵壓著呢。舌頭一抬,那些話就和吐沫星子一起飛了出來。
了妹和花子坐在一起。花子是結過婚又生了孩子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又叫老娘們兒。老娘們兒開起玩笑來,一般男人不敢接招。花子和一般的老娘們還有點不同,她還是個寡婦。剛生了孩子沒幾天,老公為了讓她多下奶,去河裏撈魚給淹死了。別的老娘們還想著有個丈夫,說話做事就不能不注意點。花子不管,別的娘們不敢說的話,她敢說,別的娘們不敢做的事,她敢做。
這樣的場合裏,輪不到了妹說話,了妹也沒法說話,了妹是大姑娘,大姑娘聽老娘們兒的話,有一些話還不能全聽懂。花子也不讓了妹說,怕了妹吃那些男人的虧。
老趙是班長,比一般的男人氣粗一些,別的男人不敢接的招,他敢接。三接二接就和花子接上了。
花子想占老趙的便宜,說自己還正在吃奶的兒子是老趙的哥。老趙也不惱,說他太想當這個弟了。當了這個弟就可以和弟爭著吃娘的奶了。花子說,你連娘都沒有喊哪能讓你吃娘的奶。老趙說,我現在就喊,我喊了你可得讓我吃呀。花子說,你喊了我就讓你吃。老趙壞得很,真的喊了一聲花子娘。
大家哄地笑起來,一定要讓花子解開衣服讓老趙吃她的奶。還說花子的奶反正也吃不完,誰都看得見,花子的胸襟上老是被溢出的奶水浸濕,聽說奶水老憋著,會把奶子憋壞,花子沒辦法,幹著幹著活,她會跑到地邊沒人看得見的地方,對著空曠的荒野,把奶水擠出來一些。
大家都說花子太有福氣了,一下子有了這麼大的一個兒子。老趙馬上跟著說,我也有福氣,一下子就有了這麼一個年青的娘。
花子也不惱,看著老趙,問老趙,是不是真的想吃老娘的奶。老趙這會兒得意得不行。說這還用問,誰不想吃你的奶啊。花子說,看來不讓你吃老娘的奶也就太不像個娘了。花子朝著幾個老娘們兒使了個眼色,說,來呀,幫我個忙,讓我給我的兒子喂個奶。幾個老娘們一聽花子這麼說,馬上衝了過去,像一群母狗撕扯住了老趙,老趙隻有兩條胳膊兩條腿,怎麼也抵擋不了,一轉眼,就把老趙捺在了地上。
花子走了過去,站到了仰麵躺著的老趙麵前。彎下身子,解開了衣襟,真的露出了一對飽滿的奶子。一隻手扶著,對著老趙的臉,另一隻手夾著黑黑的奶頭使勁一擠,一股白色的奶水射向了老趙的臉。
連著射了四五股,塗了老趙一臉,一部分還流進了鼻子裏眼睛裏,嗆得老趙又打噴嚏又揉眼睛,那狼狽樣子提不成。隻好說再也不讓花子當娘了,花子她們才把老趙放開了。
不要說這個玩笑開得過分了。在場的人,沒有誰覺得過分了。包括了妹。因為大家在這棵大樹下麵,看到過好多玩笑。和那些玩笑相比。這個玩笑,太平常了。說出來,你不要不信,就是花子這些老娘們兒,至少把五個男人的褲子扒掉過,硬是把駱駝刺塞到過六個男人的褲檔裏。那些玩笑,了妹沒法看下去,一到褲子要扒下來,了妹就把臉轉到了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