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影婆娑,秋光旖旎,大學校園的氣息恬淡而平靜。湖邊、樹林間間或有三三兩兩的青年戀人,或抱或摟的親熱著。
郝雨兒挽著爸爸的臂膀走在學院的林蔭道上,邊走邊和爸爸拉起小童的身世。郝雨兒和爸爸介紹小童並非就是為了讓爸爸了解這個“瘋子”,真正的意圖是為了讓爸爸了解一下外麵世界的精彩,走出他那過於沉重的內心世界。爸爸,浸泡於官場的時間太久了。
小童的父親也是導演卻一輩子也沒導出過像樣的作品,就整日的怨天尤人的揣著懷才不遇的感傷,脾氣乖張暴躁。他的媽媽本是一絕色美女演員,年輕時主演過多部電影,得過許多獎勵,也曾經多次登上電影雜誌封麵。在影視界,老了自然受到冷落。這種落差也讓她變得神經兮兮的,加上根本就看不上他那個沒有出息的導演丈夫,老了老了就頻頻出軌。這樣的兩個人在同一屋簷下,可想而知的是戰火不斷了。可是人家思想解放,年近六十時徹底分道揚鑣了。各自獨自生活後,卻又像親密的老朋友一樣了,見了麵禮貌寒暄互道珍重,讓不了解他們的外人還根本看不出兩人曾是你死我活的冤家。
哎,你說怪不怪?郝雨兒邊描述邊拿眼睛瞅著爸爸。郝方印思索著不說話,是啊,不成友就非得搞成敵嗎?不必啊!心裏想卻不好和女兒說。
“這個小童呢,”女兒接著就給郝方印介紹小童:這個小童呢,根本就對父母的合與分不幹預,也不關心。考學考了父親的專業,要走父親的老路。說起來這個“瘋子”倒是有點怪才,畢業後學院硬是留下他讓他任教。他本來是學導演的,卻感覺他對表演有天賦,就讓他任教表演係。“瘋子”呢自然也樂意整天裏和一幫美女們攪成一片。他撰寫的畢業論文也是可笑,是什麼:《感情戲表演的數字量化》。真******屌絲,能把感情的表達程度用數字來量化確定,哈哈,******,說起來這些搞藝術的也真真******可笑,都是些瘋子!哈哈,哈哈,哈哈......郝雨兒說著說著忍俊不禁笑得站住不走了,好像說的不是她的男朋友,倒像是說的一個路人。
郝方印不由得看看這個一點也不隨自己性格的女兒,皺了皺眉頭。女兒看看爸爸一點也沒有笑得意思,自己也止住笑,含著淚說:“爸,你不信,你不信一會你去看看******這個活寶是如何講課的,準把您逗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說著說著又笑了起來。郝方印不得不說話了:“雨啊,爸爸看你現在也像個活寶啊!一個女孩子滿嘴髒話,啊,真是缺乏家教。”
......
郝方印和女兒雨兒說一邊說笑一邊朝小童上課的教室走來,還沒到地方就聽到了噪雜的笑聲和議論聲。
走近教室,郝雨兒挽著爸爸站住悄悄地往教室裏觀望。隻見寬敞的教室內人頭攢動,笑聲鼎沸,熱鬧非凡,看來不僅是本班還有其他班的學員也來湊熱鬧了。
“瘋子”小童的講課就是和別人不一樣,他早把講桌扔到角落裏了。整個講台就像一個小型舞台,他在舞台上邊手舞足蹈地表演邊口落懸河講解著。
聽“瘋子”說道:“表演藝術的最高境界,是對角色塑造的完美化以及性格意義上的出色刻畫。這從表演本體的創作上講,無疑是需要演員具有良好的表演素質和全麵的表演技巧。電影的現場拍攝是分鏡頭進行,電影演員在現場為能達到一種表演所需要的角色的狀態,要盡可能地依據角色定位對自身的支配,從而達到角色的感性狀態控製在理性之下,這是表演的關鍵。
美女、帥男們,對於這個演員要達到的感性狀態的理性控製程度,我是主張要用數字來量化的。”他講到這裏故作停頓,等著台下學員的議論,台下頓時就有了竊竊私語聲和稍許的噓聲。看來“瘋子“就是等著這樣不滿意的噓聲的。隻有有了不同意見,他才能在辯駁中很自然地就穿插推銷他的那套“數字量化”理論了。
也是善於演講的郝方印明白,這小子是在故弄玄虛中烘托氣氛,引起受眾注意並轉移思想方向,借以引導受眾跟隨了他自己的思路隨後接受他的觀點。看來講課和官場一樣也是需要既要有“技”也要有“巧”的。
隻見“瘋子”接著壓低了聲音,弓著腰盯視著學員說:“這個感性的狀態怎麼來把握?啊?你說?你說?你說?”他虎視眈眈地用手指了一圈。無人敢於應答,也不再交頭接耳。自然,他是明白,這個連專家都說不清的問題,這些學生們更是沒有可說的了,隻有聽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