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越”是當時中原人對南嶺武夷山脈以南地區所有民族的泛稱。在越國被滅之後的近百年裏,越國王族大支主要分布在兩地:最北邊的越人聚居區是故越國的甌水、靈水地帶,人呼甌越,也叫做東甌;再南的越人聚居處,是閩水兩岸與海邊島嶼,人呼閩越;其餘越人部族則星散於五嶺之南,人呼南海百越,以番禺越人勢力較大,以訛傳訛也叫做南海百粵、南海粵人。這些粵(越)人部族多以漁獵為生,操持農耕者有,但很少,其風習依舊是斷發文身部族群居。
之所以有如此多的部族邦國的林立,與楚國擴張方式之一有關,也就是迫使相鄰部族臣服的軟擴張。與當時楚國相鄰的部族,都是未曾“王化”的部族,也就是未受王權承認的自生自滅部族。化外之民,此之謂也。這種或居山地密林,或居大川水畔的漁獵部族,既沒有正式的政權形式,也沒有濃烈的權力意識,隻要生計相對安穩,臣服於某種有威脅的權力還是堅持自治自立,並無非此即彼之強固要求。春秋時期,分布在江漢山川、江南嶺南以及吳越地帶的這種自在發展的部族尚有多多。某種意義上可以說,在楚國崛起之前,整個南中國的族群基本上全部處於自治自立自生自滅的狀態。其時,在這片由遼闊湖泊江河與雄峻連綿高山交織而成的廣袤地帶,隻有楚國接受了中原王室的封爵,是具有相對發達政權形式的邦國。也就是說,這一地帶隻有楚國有持續擴張的社會組織條件。然則,楚國若要如同中原諸侯那般以武力連續不斷地吞滅這些部族,也顯然力不能及。於是,基於各種曆史原因,便有了種種以盟約稱臣方式完成的軟擴張。這種軟擴張,就其實質而言,不妨看做一種整合,一種兼並,一種文明化入。是故,這種擴張必然帶有雙方相互妥協的一麵。
這種妥協的最基本方麵,在楚國而言,是允許臣服部族繼續在自己原有的土地上大體以原有方式自治自立地生存,可以擁有自己的封邑武裝,且楚國君主不能任意奪其封邑;在臣服部族而言,則接受楚國君主為自己的上層權力,接受其封賞懲罰與行動號令。於是,臣服部族變成了楚國的臣民,臣服部族原有的生存土地發生了名義上的變更,變成了國君賜予的封邑,臣服部族必須向楚國君主納貢(不是賦稅),且不能叛楚自立。楚國前期最大的權臣部族若敖氏(鬥氏、成氏為其分支)、蔫氏、伍氏以及楚國中後期的項氏,都屬於這種軟擴張進來的老世族。基於利益平衡,也基於強化聯盟,這種軟擴張一旦成立,臣服部族的族領便可以依本族實力的大小,在楚國做大小不等的官吏,以至做到要害權臣者不在少數。
是以南粵之地,亦是玩家發展領地村莊的好去處。
齊國乃是七國之中的大國、富庶之國,然在秦滅國統一之中,也唯獨赫赫大邦的齊國沒有一場真正的戰爭,便轟然瓦解了。
若論尚武傳統,齊國武風之盛不輸秦趙,豪俠之風更是冠絕天下。論軍力,齊軍規模長期保持在至少四十萬之上,堪稱戰國中、後期秦趙楚齊四大軍事強國之一。論兵士個人技能,更是名噪天下,號稱技擊之士。論攻戰史,齊國有兩戰大勝而摧毀魏國第一霸權的煌煌戰績。論苦戰史,齊國六年抗燕而再次複國,曾使天下瞠目。論財力,齊國據天下魚鹽之利,商旅之發達與魏國比肩而立,直到亡國之時,國庫依然充盈國人依然富庶。論政情吏治,戰國的田氏齊國本來就是一個新興國家,曾經有齊威王、齊宣王兩次變法,吏治之清明在很長時間裏可入戰國前三之列。論文明論人才,齊國學風盛極一時,稷下學宮聚集名士之多無疑為天下之最,曾經長期是天下文華的最高王冠。論民風民俗,齊人“寬緩闊達,貪粗好勇,多智,好議論”,是那種有胸襟有容納,粗豪而智慧的國民,而絕不是文勝於質的孱弱族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