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業二年的八月,天雖已入秋,卻還顯得燥熱。
楊素形容枯槁的躺在床上,白多黑少的頭發散亂的鋪在枕上
“父親,父親大人。”
“嗯?”楊素費勁地睜開眼睛,看見他的長子楊玄感正站在他的床前。“什麼事呀”
“二叔來看您了。”
“讓他進來吧!”楊素忍不住咳了兩聲。“來,扶我起來。”
楊玄感和鄭夫人一起把他扶起來,並在他的身後塞上兩個靠墊。
“大哥,身體可好些了?”楊素的二弟楊約從外麵走了進來。
楊約,楊素的異母弟弟。小時候淘氣爬樹時,不小心從樹上摔下來,傷了□□。但是他聰明好學,性格沉靜,主意也多。楊素每次要做什麼事前,總是先和他商議。所以二人關係非同一般。
“你們都先下去吧!”楊素把手一揮。鄭氏夫人想留下來,但看到楊素堅定的目光,隻好起身和兒子楊玄感一起出去了,但在臨出門時,頗為擔心的看了丈夫一眼。
“惠伯,過來坐罷。”
楊約在他身邊坐下。
“其實我知道我的病好不了了。我從大周入仕到如今也已有三十多年,光皇上就伺候了四個。現如今,我已位及人臣,就是死也知足了。”說著說著,楊素又忍不住咳了起來。楊約急忙過去給他撫背,卻被楊素拒絕了。“我沒事。”楊素放下手,臉色有些泛白。“當今萬歲,我看得出,他想幹大事,但卻有些急功近利。我本想勸解,但自從平叛漢王謀逆他幾乎不再問我政事,我也不好再說。不過如今家業旺盛,子孫平安我也就知足了。倒是你,我卻有些擔心。你沒有子嗣,到百年之後,身後必定淒涼。所以我想讓玄挺認你為父,將來也好有個照應。”
“謝謝大哥!”楊約跪在地上是淚流滿麵。
後來楊約應楊廣楊廣之詔,去東都的路上路過華陰楊素墓前,忍不住痛哭流涕倒身下拜,不想竟被憲司彈劾,而被免官。雖然不久後又被起用,但沒多長時間便死在了任上。
“父親大人,藥煎好了,現在吃嗎”楊玄感端著藥碗走了進來。
“拿去倒了吧!”楊素說道。
“可是父親這是皇上……”
“好了,別再說了,叫你倒你就去倒。”楊素有些生氣的打斷了兒子的話。
“好吧。”楊玄感無奈的把藥端了出去。
“大哥,你這又是為何?”楊約有些奇怪的問道。
“唉,你知道這藥,是怎麼來的嗎是皇上賜的。皇上每天都派一位禦醫來給我診病,開好藥方就到皇上的藥館抓藥。其實他這不是盼我好呢!他這是想讓我快死!”不待說完,楊素又是一陣猛咳。
兩儀殿內,楊廣正在翻閱各地送過來的奏章。他的麵前放著兩摞如同小山一樣的奏章,周圍的幾個內侍眼見不錯的悄聲伺候著。
“今天給楊素診病的禦醫來了沒有?”楊廣一邊眼見不錯的看著奏章,一邊問道。
“來了,正在殿外侯旨呢。”
“讓他進來。”
“遵旨。”
內侍出去不大會的功夫,領著禦醫走了進來。
“臣……”
“好了別羅嗦了,照直說吧!”禦醫跪下剛要行禮,就被楊廣打斷了,“他怎麼樣了”
“楊大人恐怕活不過下個月月初了,為臣給他開得藥他一口都沒吃。”
“楊素是個聰明人那!”楊廣放下奏章不禁感歎道。
大業二年,公元606年農曆八月三十一,楊素薨。楊廣下旨為其舉行國葬,並追贈其為太尉公,弘農等十郡太守。
也是在這一年,楊廣設進士科,開始了長達1300年的中國科舉製度。
“臣等拜見皇上。”
兩儀殿內,上大將軍牛弘,工部尚書宇文愷跪在楊廣的龍書案前。
“都平身吧。”楊廣興奮地說道。“朕找你們來,是有幾件要緊事和你們商量。牛弘。”楊廣叫道。
“臣在。”
“我覺得我父皇製定的一些法律有些太嚴苛了。你博古通今,我想讓你參考一下曆朝曆代律法,重新製定一套新的律法。”
“臣遵旨。”
“你不用很快交給朕,先寫一個大綱朕看看。”
“是。”
“宇文愷。”楊廣叫道。
“臣在。”
“朕想讓你製作一輛能承載一座房子的大車。最好是像這座大殿這麼大的房子。就叫……觀風行殿!我要把它拉出去,去顯一顯我大隋的國威!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