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點東西吧！你睡了那麼久……”憐雲拭去眼淚，含笑輕道。轉身端來一碗小米粥，熬得那樣細，那樣稠……
密林深處，葉疏影幾乎與周圍的落葉融為一體，長久的靜默讓他心靜，讓他可以暫時離開心裏的那些怨念。他需要這樣的寧靜。
但這一次，這寧靜卻被憐雲打破了。
“你帶她走。”憐雲臉上沒有平時的笑容，微微起伏的胸口出賣了她的緊張。葉疏影身子一顫，並沒有說什麼。
“她已經沒有武功了，她的經脈也無法再次承受練武那樣的重負荷，你帶她走，去過普通人的生活。”憐雲語速極快，她在緊張，她害怕自己一旦猶豫片刻便沒有辦法堅持這個決定。
“她不會願意的。”葉疏影輕輕開口。“南羽前輩下落不明，你覺得她會同意我帶她離開？何況——”
葉疏影忽然住了口，何況什麼？何況現在的自己根本沒有勇氣帶她走！
“可是，可是——”“我會給她自由，她要做的，我會陪她一起做。”葉疏影打斷憐雲，囈語一般呢喃。心裏似乎有一些光亮從厚厚的雲層之中透發而出。他好像明白了什麼，卻又說不上來。
“告訴我，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她。”開口的是閻王。無痕武功盡失，甚至無法再練武，雖然她表現得很平靜，但他知道，她心裏一定不好受。
被問的是丹陽，但他此時卻背過身去沒有回答。他本身便是嗜武成癡，沒有武功對他來說無疑是比死還難受。當初決定救無痕的時候他便猶豫過，如今，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他卻無法可施。
“能幫她的，隻有她自己。”凡瑪冷冷地瞥了一眼，丹陽有些惱怒地瞪著他。“你以為，人的力量僅僅是武力可以詮釋的嗎？”凡瑪冷笑一聲。
“沒有武功，生不如死。”丹陽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我想，”凡瑪忽然輕笑一聲，“就算是當初我們的決鬥如約進行，你也不一定能夠贏得了我。”
“因為，到現在你都沒有勘破，武力的存在，是為了鞏固人的肉體，但精神所具有的力量，完全是超越肉體而存在的，你過分地追求肉體的力量，從未想過動用精神的力量，這方麵，你已經輸了。”凡瑪說得雲淡風輕，丹陽卻如遭雷劈，這些話，他從未想到過，也沒有想到，凡瑪會對自己說出來。他追求的便是武力的極致，但是卻無數次地迷惑其中，不知所謂。原來，問題在這兒——
“那麼，她——”閻王並不理解他們的話，他所關心的，不過是無痕。
“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我相信，她能夠熬過來。”凡瑪泛起一絲笑意，溫暖而自信。
“你說的她，是卓雅還是無痕。”閻王卻不肯讓步。凡瑪一愣，是了，潛意識裏，他一直將她當做卓雅看待，但是他忘了，她是無痕。“不管是誰，她都能熬過去。”是的，不管是誰。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的靈魂都是不凡的，她一定可以！
閻王盯著凡瑪靜默良久，最終轉身離開，他選擇相信他！
望著閻王遠去的背影，凡瑪忽然有些擔憂。精神的力量，天！她難道最終還是要走上這條路嗎？
意識到這一點，凡瑪居然一身冷汗。當年的卓雅，擁有者無人能及的精神力，宗教的秘法是可怕的，付出的代價更可怕，但真正能夠實施的人卻少之又少，卓雅便是其中之一。而如今，無痕失去武功，如果意識到精神力的存在，那麼，她便一定會走上卓雅曾走過的路！
凡瑪忽然一陣眩暈，這是怎麼了，難道宿命的軌跡真的一點都不會改變嗎？老天，你對她是不是太殘忍了？
不，不會的，她不會有那樣的機遇，我不要她再卷入那團深不見底的漩渦之中！
可是，沒有力量，她就真的隻有——
不敢想象……
PS：這幾天電腦中毒了，比較杯具，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