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何必再忍(2 / 3)

另一頭的荷花巷裏,秦太太在家呆了好幾日了,再也耐不住,把七月打發去買藥後,又趁著二爺的人不注意,帶著個婆子溜出了門,直奔老相好的家去了。

蘅姐兒獨自一人躺在床上,外間守了個二爺派來的丫鬟春雪,邊做針線,邊時不時透過幔帳看一眼她不甚清楚的剪影。

蘅姐兒翻了個身,背對著人,用被子做了掩飾,從床頭的暗格裏摸出了一枚尖細的金簪,她愛憐的摸了摸,想了想,緊緊的把它攥在了手裏,沒了動靜。

她半天沒動作,春雪隻以為她睡著了,但也不敢放鬆了警惕。

屋裏一片靜寂,天色慢慢模糊,外間無聲無息的點起亮了燈,蘅姐兒緩緩的把金簪抵在左手腕,慢慢的用力刺了下去。

疼得要死,可是蘅姐兒眼裏一絲波動也無,麵色冷漠的在手腕上紮出了一個窟窿。

血流無聲,蘅姐兒翻了個身,用被子把手腕捂住,隨後她把金簪上的血插淨,攥在手裏貼在了胸口。

她想起了當年青梅竹馬,卻和太夫人的丫鬟逃婚的未婚夫衛檢。

據說他們出了滇京,在江南安了家,從此琴瑟和鳴夫妻和睦,過的極為滋潤。

蘅姐兒的眼淚一點一滴的落了下來。

胸口的金簪滾燙,像另一個人的體溫,蘅姐兒攥緊它,在心裏發誓。

安心,我會替你報仇。

我會報仇。

血越流越多,隱約透過輕薄的錦被,蘅姐兒覺得眼睛越來越沉,然後她放任自己失去了知覺。

用罷晚飯,白露去廚下叫了一個蛋羹,回來時得了個消息,今夜二爺還沒有回府,原因不明。

這是一件極為罕見的事,要知道二爺一向以純臣自居,又是個大孝子,無黨派少應酬,除了有些情況,諸如宮裏留宿,或是有大事直接住在官衙,或是陪二夫人在娘家小住……其他時候,他基本上是要回府陪太夫人用晚飯的。

可二夫人在府裏就不說了,宋滿想了想,莫非是最近西北戰局又開始緊張,但她也沒聽到風聲啊?難不成陛下留宿,那也不會啊,依著太夫人的脾性,若有此殊榮,早就傳的嗑府皆知了。

八成是出事了,宋滿示意蒹葭白露適當的打聽一下,自個拿了本書讀來讀。

卻不想,她才翻了幾頁,二爺來了。

宋滿心裏一個咯噔,不妙湧上心頭,果不其然,二爺一進東次間就揮退眾人,直言問道:“宋氏,聽聞你手裏有一枚玉露丸!”

玉露丸!宋滿麵色凝重,道:“是,曾經有過。”

“曾經?”二爺麵色肅穆,心裏有了點不妙的感覺,問:“如今在誰手裏?”

宋滿對上他誌在必得的目光,低聲真摯道:“不在了,三年前三表哥與人鬥毆受了重傷,大舅母來求,那一枚玉露丸,已經被他用了。”

二爺氣息不亂,他顯然有點不信,加重了語氣道:“此話當真?”

宋滿目光堅定,也不管他怎麼想,誠摯道:“當真,二爺是知道妾身的,有就是有,無就是無,不願意就算不願意,沒甚好隱瞞的。”

她的目光太真誠,可孔緒徽還是直覺的不信任。

“我知道這一年來委屈了你,”孔緒徽沉吟片刻,覺得先前自己用錯了方法,開始用起懷柔政策,“等這一陣風頭過了,我會上書皇上重開白鹿書院,你看如何。”

“這是為國為民的好事,”宋滿笑的感動,“二爺有此心,天下學子當感激您。”

這就是不接招的意思了,孔緒徽突然意識到,宋滿不再向以前那麼聽話了。

他看著宋滿眼底誠摯無暇的焦急和感動,心裏頓悟,今兒說破大天,宋滿怕是都不會交代這顆玉露丸的下落。

她不想給他!認清這個事實,酸澀惶恐惱怒湧上心頭,孔緒徽意識到,有什麼東西已經默默的消亡,他一時心頭疼痛,差點捏碎了茶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