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我唯一一次對人表白就是慕容，可他卻拒絕了我。理由是我這人太沒勁了。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同樣的勇氣去愛別人了，既然不能跟他在一起，我也不想看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蔡老師冷靜地說著，那口吻就像在訴說別人的事。
“你殺了他！”我忐忑判斷著。
“沒錯，誰都不知道，我居然跟他擁有同樣的血型。那天，我割破了手腕，用自己的鮮血做了一把匕首。當我看到那把殷紅的匕首刺入他的胸膛時，甚至有些欣喜，某種程度上我們結合在一起了。別說我變態，我隻是愛得走火入魔了，我偷了他的鑰匙去複製了一把，趁他午睡休息時進了他的房間，從裏麵把窗戶關好，把門鎖撥在反鎖的位置，然後殺了他，除去指紋，輕輕離去。”蔡老師說得很慢，她的臉色白得像張紙。
“我早該想到，Ｃ的意思不隻是陳字的第一個字母，也是蔡字的第一個字母。”原來是這樣，看來她亦是用同樣的方法殺死了陳芝，我不動聲色地摸索著手機鍵盤，按下錄音鍵。
“是的，慕容臨死前最後想到的人，就是我。他一定很不理解我為什麼會要他的命，正如他永遠不會理解我究竟有多愛他。”
“那不是愛，隻是占有。真正的愛應該是希望對方過得幸福，哪怕比自己幸福。”我盡量拖延著時間，緩慢地朝門口挪去。
“別跟我說大道理。”蔡老師的臉色變得陰冷起來，“你一定也喜歡那個查理吧，現在的你一定很恨我吧，愛的背麵隻能是恨。”
“可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還要殺死陳芝師姐？”我不甘地問道。
“不論在現實生活中還是在網上，你都是唯一對我感興趣的人，所以，我決定把真相告訴你，這算是對你的獎賞。”蔡老師牽起嘴角，露出一個痛苦的微笑，“慕容當年在國外留學時使用的英文名就是查理，我叫天使的查理應該很合適。至於陳芝，她沒資格跟我一樣愛著慕容。畢業後，她拒絕了所有人安排的相親，她的房間裏至今都擺放著慕容的照片。我不容許她這樣做，所以，我要殺了她，她不過是有一副好皮囊，如果她失去那張麵容，慕容是不會愛她的。”
“你真是個自私又殘忍透頂的人！知道嗎？我們都很同情你，以為你沒人愛沒人關心，叫你德蘭修女，你卻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忍不住叫道，實在沒法再冷靜下去。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蔡老師歇斯底裏地說道，她終於變得憤怒，“我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無趣，那樣沒勁，我不是！你不是看到了嗎？我會殺人，而且殺得很好，早在東野圭吾寫出那個設計前幾年我就已經做出了同樣的事情，我是個天才，隻是沒人理解，沒關係，天才都是不被人理解的，沒關係，沒關係……”
蔡老師就像個被人詛咒了的女巫，怒吼著，然後出人意料地暈倒在地。我以為她隻是太激動，可過了好一會兒她都沒有動靜，我一邊撥打110一邊慢慢地朝她那邊走去。地麵上全是血，原來早在我進來之前她就已經切斷了腳踝處的血管，失血過多，臉色才會那麼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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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自稱為天才的女子，在警方到來時已經停止了呼吸。我把手機裏的音頻交給了警察，最終，他們判定蔡老師為畏罪自殺。
某個夜裏，我在夢裏恍惚見到穿著黑色裙子的蔡老師，她站在雲端像個天使，可頭頂上的光環卻是黑色的，她蒼白的臉對著我微笑，她說，為了他我可以背叛全世界，為了他我可以失去生命，現在，我就要朝他飛去，祝福我吧。
我不會祝福一個惡魔。我隻想把這件事徹底忘記。從那之後，我不再登陸校內網，我害怕再見到類似的事情。
對於愛情，我比以前更懷疑，真正的愛究竟是什麼，是我以為的為對方付出一切，隻願對方幸福嗎？還是如同蔡老師說的，那些隻是大道理，其實真正的愛就是自私？在愛的這條路上，是否每個人的方向都不一樣，是否存在真正的對和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