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胡不歸(2 / 3)

所以她們要做的,不是出風頭,而是盡可能收斂形跡,讓容徽忘了她們。

雖說躲在鄉下別莊可能更安全一些,可有句話,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作為特工中的精英,什麼陰謀陽謀她沒見識過,便宜爹爹容征英年早逝,以及隨後不久便宜爺爺容昶的死,讓她嗅到了濃濃的陰謀味道。容徽接連搬去了兩塊絆腳石,才以庶子身份襲了侯爵,如果真是天意,她無話可說;如果不是,她決不姑息!

就算對便宜爺爺和便宜爹爹無甚感情,當她替天行道好了——那日從丫環口中探出這段不算秘辛的侯府往事,她頓時“獸血沸騰”,這簡直就是黯淡歲月中的一線曙光啊,無聊的她,終於找到一點事做了。

既然一切的源頭都在碧水城,隻有回到這裏,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甚至,她還想會會那位臨風公子,看到底是什麼妖孽,讓真正的容悅死於無望的相思。

“女兒,你終於長大了!”蕭夫人差點喜極而泣,喝令馬車停下,再轉過頭時,眼眶微紅,聲音又激動又感傷:“多虧你父親保佑,今晚回去後,我要多給他上幾注香。”

馬車甫停穩,侍衛長盧駿和總管方槐就趕到車前問候。蕭夫人把容悅的意思一說,兩位立刻分頭行動,很快,她們的隊伍就隻剩下兩輛馬車和七八個隨從。

轆轤車聲中,容悅想起方槐那把尺來長的美髯和內蘊精光的眼眸,忍不住問:“太太,方總管在大伯麵前出現的次數多不多?”

“不多”,蕭夫人告訴她:“你娘畢竟是寡婦,這瓜田李下之嫌,能避則避,平日裏在大宅走動幫著我管事的,是方槐的女人巫氏。方槐總在外麵跑,我們的田莊和鋪子都是他在管。”

容悅道:“不讓大伯見到才好,這人實在不像一個小小的管家……”

話未完,蕭夫人立刻壓低嗓音:“這事等回去了,娘再慢慢說與你聽。”

容悅驚訝地睜大眼,她隻是隨口評議,沒想到引出這麼一句話,難道方槐還有別的身份不成?

其實,稍微仔細一點,就憑這幾個月她的吃穿用度,早就可以看出端倪了,有些東西,不是光有幾個錢就能弄來的。

隻能說,景侯府這嫡係一支的勢力,恐怕不是“失勢的孤兒寡母”那麼簡單。

回去後第二天就是秋祭,容悅沒有任何異議地出席了大典,並且如所有人所願,始終低著頭,一副落落寡歡的樣子。

他們希望她扮演什麼角色,她就配合一下好了,他們越輕視,她和母親就越安全。

沒想到,她如此犧牲形象,那些沒良心的還嫌哈皮得不夠,一起跑到她和母親所居的梧桐院瞧熱鬧。

“姑娘”,眼看梧桐院的月華門前停著一排轎子,春痕臉上警戒與憂憤交織。

容悅扶著春痕的手慢慢下轎,兩人目光相遇時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嘴裏輕描淡寫地說:“我們離開數月,回來後有這麼多人登門拜訪是好事,不管怎麼說,總比無人理睬要好吧?”

“倒也是”,春痕嘴角輕扯出一絲笑紋,心裏卻暗歎:她們哪裏是拜訪,不過是看姑娘奄奄一息地離開,如今又好端端的回來,覺著稀罕,趕過來看個究竟罷了。

“三姐姐,你可大好了?”一位衣如粉蝶的嬌俏女子嫋嫋而來,杏眼桃腮,身姿婀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膚色較黑,要不真是位難得的美人。

容悅在別苑這段時間做足了功課,基本猜出了來者的身份,為慎重起見,她並未第一時間開口,直到春痕秋碧等一群丫環嬤嬤躬身道過:“四姑娘萬安”,方笑著回話:“多謝四妹妹記掛,早就好了,隻是貪著鄉下清靜,這才多住了些時日。”

容家上一輩子息不旺,先景侯容昶妻妾數十人,隻得了兩名男丁。容征一死,剩下容徽碩果僅存,成了襲爵的不二人選。

容征比乃父還不如,隻有容悅一個女兒,容徽運氣好點,膝下有六男四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