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走迷宮一樣兜兜轉轉,男人此時更是煎熬難耐,粗糲的水泥地上的石子細沙磨破了他的單層打底衣,後背火辣辣的疼,加上其他傷處時不時的刺痛。終於在他快要堅持不下去時,拖著他的人停了下來。
此時天已經徹底暗了下來,雖然有月亮但實在是難以看清,更何況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與燈火通明的夜市雖然不遠,但獨樹一幟完全與夜市隔開,自成一片天地。夜視力不錯的鹿傾此時看著周圍也還是灰蒙蒙一片,像是在晚上被迷霧圍繞的森林,還時不時吹過一陣陣冷風。
鹿傾雙手交叉搓了搓,拿出手機打開照明晃了晃。借著手機的光可以看清以她為中心周圍的樣子,吸吸鼻子她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拖著男人的腳踝,又往深處走了幾步。像是鬼打牆一般,鹿傾回憶著那人教她的走法,心中默數著步數,倒數到零邁出最後一步,眼前赫然出現一扇剛好隻供一人通過的小木門。
門上貼了一張麵目猙獰,不知是門神還是其他妖怪的紅底畫像,配著黑色的畫像線條更是顯得突兀醒目。畫像下方幾厘米處便是空心的原名門框,鹿傾用它輕輕敲了幾下木門,“鐺鐺”幾聲,在這過於寂靜的氣氛裏顯得有些空靈,似乎還能聽到回音。在她敲完的下一秒,門開出一條縫隙,隻聽裏麵的人“哦咦”一聲緊接著便開了門,掩藏不住的驚訝和愉悅。
進門後便能發現門內和門外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門外隻讓人感覺到毛骨悚然,而門內恰恰相反,沒有一處不透露著主人清新脫俗的品位。充滿古風的裝潢,不小的庭院,精致的太師椅,鋪著軟墊的太妃榻,榻邊還東倒西歪幾個陶瓷酒壺,修剪整齊姿態各異的盆栽......
不過這隻是冰山一角,這裏還有更多有意思的東西,比如——完全歐式的蠟像室。位於這四方小宅院的地底下,類似於地下室。
而鹿傾來這裏就是要去這個蠟像地下室。
紳士很有必要幫漂亮的女士提重物,於是換家來拖著男人,家是東區一所蠟像館的館主,為了方便的完成作品他在這裏設置了直達電梯,倒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煩——比如,如何把男人帶到地下室。
家從白色醫師外袍的口袋裏拿出一隻鑰匙,打開了緊扣的鎖。而鹿傾則是默契十足的擦亮火柴點燃牆壁上的小燈照明。
看著躺在手術台上一片狼藉的男人,家皺了皺眉,“完美的作品不容許有一點瑕疵,你懂我的。”
一旁的鹿傾正脫下自己的大衣換上和家一樣的醫師袍,戴上了橡膠手套,又遞給家一雙:“我知道啊,所以陪你一起給他清理啊。”鹿傾無所謂的笑笑,她當然懂他,處女座的家在生活上可謂是一絲不苟,對待工作更是吹毛求疵,嚴謹的很,更何況是他鍾愛的蠟像藝術。
將手術台上的男人扒了個精|光,家在扒完男人後猛然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身邊環臂抱在胸前,完全沒有小女孩應有的羞澀和矜持,反而看得一臉坦蕩的某人有點無語:“這種時候女士是不是應該回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