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找上了綺禮。有什麼比開掘出一個人內心的邪惡更有趣的呢?何況還包裹著神聖高潔的外衣。當然,他是時臣的弟子也是我考慮的一方麵,讓時臣看到自己信任的弟子的真麵目,時臣那家夥一定會露出有意思的表情吧。

說實話,這現世在轉了幾圈後,也沒了什麼樂趣。

散步後,我用著英靈狀態回到遠阪府。時臣還在地下工房裏練習著魔術。

魔術這東西有什麼好堅持的呢,明明求求我,自己就什麼努力也不用做了啊。我拄著下巴躺在椅子上看了他一夜,竟也覺得不那麼無聊。

不過在我離家的時候,竟然把其他的野貓野狗放了進來,時臣到底想幹什麼?我並不懷疑時臣的忠誠,但還是覺得憤怒。

可他身後的那本《吉爾伽美什史詩》削減了我的怒氣。時臣這家夥,還真是別扭,想知道他的王的事,直接問本人豈不更好。不過算了,讓他過於害羞,又鬧起別扭就不好了。而那些煩人的野貓野狗,聖杯之戰後會化成灰燼,消散得幹幹淨淨的。

可我沒想到時臣打的是那個主意。

“願望機的爭奪隻不過是幌子,創始禦三家另有目的。原本在冬木舉行的儀式,就是為了將七名英靈的魂魄作為祭品,從而打開通往根源之路的一種嚐試。這次,作為唯一想要實現曾經創始禦三家夙願的魔術師,時臣師他必須要殺掉全部七名Servant來啟動大聖杯。對,殺掉全部七個人。明白嗎?所以時臣師才那麼吝惜令咒的消耗。在與其它Master們的戰鬥中,他隻能使用兩個令咒。最後剩下的那個,等到一切都結束之時,他要用它來命令自己的Servant自殺。”

“......你是說,遠阪時臣對我展現的忠義,都是在欺騙我嗎?”

“他確實對‘英雄王吉爾伽美什’帶著無上的敬意。但對身為Servant的Archer,就完全不同了。也就是說,你隻不過是個象征,和雕像以及肖像畫的意義差不多。如果放在畫廊最為顯眼的位置,那麼經過的所有人都會報以恭敬的注目禮——但如果更換藏品時將這個象征物撤了下來,那麼它就會遭到唾棄。也就是說,時臣師說到底是個徹頭徹尾的魔術師,Servant對他而言隻不過是個道具。他冷靜地對我說過,就算自己崇拜英靈,也不會對偶像抱有任何幻想。”

聽到綺禮的述說,我恍然大悟般重重點了點頭。時臣,事到如今我終於發現了你的價值。

“那個無聊的男人居然也能讓我這樣愉快啊。”

我在微笑,心裏卻充滿怒火。與綺禮簽訂契約,也隻不過是為了懲罰時臣的欺瞞。

但是沒有想到綺禮會殺了時臣。

不過這樣也好,成了靈魂,要找到時臣就方便多了。

他可還沒盡忠完呢。

THEER

從年少時的那天開始,就愛錯了人。

看不清自己的內心,也不滿他愛上了別人。

報複、責難、痛斥,不過是想讓內心的黑洞平靜一點。

不曾想過死亡,隻想要生生世世的糾纏。

要是肯放棄魔術就好了。

時臣啊,放下魔術看看我吧。

FOUR

一個行走在黑夜裏的優雅男人。

我側躺在樹幹上,撐著臉頰注視著那個很吸引我的男人。

雖然優雅從容,不過性格意外的迷糊。

我幾乎快要忍不住笑,快速衝上去抱住了他。雖然沒有我,他應該也能夠躲開那輛車,但是如果這樣可以認識佳人,何樂而不為呢?

恭謹而又優雅的紳士,我滿意地摸了摸下巴。這是和我的Master一樣,受過高等教育的優雅貴族,作為騎士,還真想效忠於這樣的男人。

被自己的Master嫌棄,說不傷心當然是假的。無論如何,這一世我也隻想盡心效忠於主,女主人什麼的,我根本沒想過要覬覦,可我的Master明顯不信任我呢。

我突然想到那個男人,他會怎麼看待這樣的我呢?

結果是讓人滿意而又感動的。我有那麼一瞬曾經想過,如果此世我的Master是他,那該多好。可這也是不能想的,我已經立下了契約,這一生隻認肯尼斯為主。

這是無法改變的,也不需要改變。

感情和忠義,本來在某些時候就是要麵臨取舍的,這一世既然選擇了忠義,那麼對感情就隻能像麵對蜜蜂群偷取蜜糖的棕熊一樣,笨拙而又隱忍了。

死前即使怨恨,也無法拒絕釋懷。

火紅的玫瑰,給予您熱烈的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