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付蒂樨的惡意(1 / 2)

付琅每介紹一人,付葵便羞澀起身喊人行禮,再由身後侍女接過她們贈送的見麵禮。叔祖母跟前侍奉的侍女身著淺絳衣服,領口金紋,裙擺間是銀線構成的仙鶴浮紋。姑姑輩的侍女大都著淡藍色衣,銀領紅黃絲各種花紋。倒是對麵同輩背後站了些粉黃衣侍女,同色領白絲紋了些各類花骨朵或蝠紋。

付葵很用心地記下這些細節,中間發生的小插曲讓她不能座安,一顆心仍緊巴著。叔祖母暗暗歎了口氣,看向假寐的老太太,付葵名義上的奶奶。

“甲果兒你先去她哪裏呆上幾天,戚嬤嬤呢?讓她去挑些老實本分的丫頭去……”老太太精神不濟,打了打哈欠,“人都見過了,散了吧。”

甲果果然是絳衣侍女,她對著付葵福了福身。戚嬤嬤在外間候著,連忙跟上二人。

“大小姐,按例您有兩個甲子一等侍女、四個乙子二等侍女、八個丙字三等侍女、兩個管事嬤嬤、兩個使粗嬤嬤,月例半兩金、兩身衣或四批布、首飾一套,日食一湯三菜、早晚各色粥點、上下午十六種茶,逢年過節、季度更變的另算。您住在朝華閣,可是大…二小姐並未來得及搬出,家居擺設也不知合不合您的意……”

“那麼,我該住在哪裏?”付葵笑問,聲音厲上了幾分。

“好大的架勢!”

聲音倒是脆婉清麗。

付葵轉過身來,身形與她相似、年齡相差無幾的少女抬起頭來看了眼她,慢慢接過侍女采下的荷花。舉止慵懶,神態舒朗。那侍女付葵見過,是為她打簾的那個。

“戚嬤嬤下去準備人吧,吾帶姐姐去朝華閣。”

這應該是付蒂樨了。

戚嬤嬤福身應諾,退幾步離開。

廊坊左右分別是湖泊與假山亭榭,向前幾步是一個拱橋。付葵正在橋上,看著付蒂樨,這個跟她同父異母的妹妹慢慢走過來。微風吹拂著她的衣裙,環佩輕吟。那一身服飾付葵不知道是否昂貴,可她外麵的罩衫卻是半透明流著彩的。後來付葵才知道那裙,叫紅苑三十六擺,金的是真金、紅的是紅寶石和暖玉;那衫叫流霞煙,宮裏的衣料。

“退下吧,吾跟姐姐說說體己話兒。”年歲雖幼,卻自有一份霸氣。

付葵從沒覺得自己這一身乞丐服如此這般破敗過、刺目過。

“好大的屁.股!”付蒂樨挑著眉,用荷花尖挑付葵的下巴,“吾盼望著你歸來,你就長得這模樣?”

付葵避過荷花往旁邊避了避,那侍女仍然笑意盈盈地看著付葵。

“我回不回來、長得什麼模樣,與你有什麼關係?”付葵十分不滿意自己的氣急敗壞,可是卻不能讓她看出來。

侍女兜鼻笑了笑,“蒂葵小姐,在京城隻有平民和上等奴隸才會自稱‘我’的。”

“你回來當然當然與吾有關!還記得你那慘死崖下的兄弟、給了你一巴掌的父母麼?可真是一部好戲不是麼?”付蒂樨身量比付葵高上一分,她在付葵耳邊輕輕說道,“早知如此,還不如連你一起弄死了事!醜如你這般,真的是她的野種麼?”

付葵在她說道付夭時,內心就在劇烈波動。她抓住付蒂樨胳膊,惡聲問她,“是你,是你做的!為什麼你要和樣做?那是一條人命啊!”

“所以,要不要吾賠你?”付蒂樨長得十分稚氣,那雙圓圓的杏眼稍稍上挑。本應可愛天真的眼睛裏卻冒著惡劣厲狠的光。

“大小姐,不要啊……”甲果破了音的呼喊十分淒厲。

可惜已經遲了,付蒂樨像被狂風卷動的荷葉歪向一邊。而那一邊,是水裏。付葵愣在那裏,一切像被按下了暫停又按下了開始。反反複複。那句話仍然蕩漾在付葵的腦海裏,讓她反應不過來。身後傳來一陣大力,緊接著付葵也墜向湖裏。

這時候,付葵發現付蒂樨笑得像一朵綻開的食人花,美麗且危險。

她說,我要你回來,是因為付家需要選秀的秀女。

接連三聲入水聲。

“怎麼回事!”

岸邊人聲鼎沸,紅衣夫人小心翼翼摟著付蒂樨,厲聲問著甲果。

“夫人……”

付蒂樨臉色蒼白,她拉了拉夫人的袖子,“娘親,與姐姐無關的。是吾……是吾提及容貌,讓姐姐不開心了。”

“她算是什……吾的樨樨兒~本就體弱且不會水,可憐見的,這幾日便與吾住吧!朝華閣?讓她。”

付葵站在那裏,渾身滴水。她手心裏還有一團發絲。不會遊泳啊?嗬,那之前約莫著是幻覺吧。她看到了有主仆二人想要溺殺人呢。

紅衣婦人抬眼看了眼付葵,眼中有說不出的厭惡。年華並沒有在她臉上刻畫下痕跡,她年輕貌美、體態輕盈、杏眼含波。想想也是,左司馬丁家的女兒嫁到付家也不過十二年,年齡不過三十,怎麼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