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的話猶如一顆石子落入湖麵,瞬間激起千層波浪。善天下之民!這世上能用‘善天下之民’來形容的,隻有皇帝!殿中的大臣刹時炸開了鍋,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全都給本侯閉嘴!”平南侯江夏從武將中走出,暴喝道。他話音剛落,幾個跟隨在他身後的武將相互對視一眼,迅速地朝大殿的各個出口處移動。

江夏眯起眼打量了寧王一陣,臉色陰沉的望著寧王:“寧王,誹謗聖上,可是要掉腦袋的大罪!”

“那起兵謀反是什麼罪呢?符大人,你來告訴江侯爺。”低沉的聲音從大殿外傳來,帶著一股震懾人心的氣勢。

眾人紛紛往殿外望去,隻見一個身材高大男人,穿著禁衛軍統領的黑甲服,領著幾個穿著鎧甲的侍衛,正大步流星的朝這邊走來。而他口中的符大人,顯然就是跟在他身邊,穿著絳紅色三品官袍的大理寺卿符錦。

不等幾人靠近,趙廉驚呼道:“衛霖,你怎麼會在這裏?”

“那我應該在哪裏?趙大人。”男人將頭上的鎧甲取下來,露出一張俊雅無雙的麵容。

“你你你!”趙廉被驚得後退一步,指著眼前的男人道,“賀之靖!”

顏硯勾唇一笑:“正是本侯。”說完不再理會趙廉一副受驚過度的表情,轉身麵向從他一出現,便一言不發的江夏:“江侯爺,我還沒來得及恭喜您高升呢!”

江夏死死地盯著眼前之人,兩年的苦役並沒有使男人變得頹廢,除了在男人向來英俊的過分的臉上添上一絲滄桑外,沒有其他任何的改變。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眼前的男人格外的受上天的眷顧。明明都是昌樂十五年中的進士,明明後來一同入得兵部。憑什麼賀之靖後來就可以一路高升?而他卻隻能在朝中四處看人臉色?若是當初被派去平亂的人是他江夏,他相信他能比賀之靖做得更好!

嗬!說什麼同窗之誼,除了將他從兵部調成他的手下外,賀之靖哪裏還記得他們的同窗之誼?

可惜呀!就算你賀之靖爬得再高,後來還不是被抄家發配,成了喪家之犬?

江夏壓抑著胸腔中不停翻湧的情緒,臉笑肉不笑道:“客氣。”

顏硯話鋒一轉:“續完了舊,咱們來談談正事。”

符錦接口道:“按照大雍條令,起兵謀反,罪當,”他語氣徒然一凜,“連誅九族。”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顏硯輕拍手掌,道:“帶上來。”

幾陣悶哼聲過後,十幾個侍衛壓著兩個形容狼狽的將領,連帶著之前堵住大殿出口的武將一起,進了大殿。

顏硯看向江夏道:“江侯爺,這兩個人你可認識?”

江夏定睛看去,隻見那二人穿著大雍總兵的官服,正是駐守在安陽鎮的正副兩位總兵。

那兩位總兵一見到江夏便開始死命掙紮起來,顏硯示意侍衛將二人口中的布條拿下來。

“侯爺,救救下官!下官是按照您的指示,才帶兵連夜從安陽鎮趕來的。”其中一名將領衝著江夏道。

麵對那將領的指控,江夏望著顏硯,不急不緩道:“我不過是讓他帶兵來勤王,依我看,真正想起兵謀反的人,是你賀之靖吧!你無旨帶兵入宮,還假扮成禁衛軍統領的樣子,是何居心?”

“正是如此,”趙廉跟著高聲道,“本官前日接到密保,賀之靖跟寧王、廉王三人勾結,打算趁著今日舉行冊封大典之時謀反逼宮!所以才通知江大人連夜從安陽鎮調兵,就是為了防止爾等作上叛亂。”他指著寶殿上的寧王道,“爾等今日一反常態,大放厥詞,妖言惑眾不說,還公然帶兵入宮,陛下定是被你等脅迫囚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