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贏了。”眼見符錦已率先一步到達終點,顏硯幹脆利落的認輸。

“承讓。”符錦難得笑了起來。

“說吧,要讓我做什麼事?”顏硯拋下馬鞭,站在湖邊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夕陽的餘暉照過他的身體,在地麵上留下一道優雅的剪影。

符錦有一瞬間的晃神,他搖頭道:“不用。”

“真的不用?”顏硯眨眨眼,湊近他道,“暫時想不到可以留著,反正我也不會賴賬。”前提是,他還在這個世界。

由於剛剛運動過,符錦的臉頰變得紅潤起來,額頭上微微起了汗漬,由於他的靠近,黝黑的眸子如同湖水般,蕩起層層的漣漪。

顏硯不覺瞧得愣神,停下了動作。

對方純男性的氣息帶著些許的汗味撲麵而來,那雙向來有些漫不經心的眼睛,就這樣定定的看著他。符錦沒由來的心裏一慌,偏過頭側開了對方的視線。

晚風夾雜著濕氣,從百子湖麵徐徐的吹過來,太陽的餘暉漸漸散盡,完全沉入西山之下。天黑了。

“回去?”長久的沉默後,顏硯突然出聲道。符錦自然沒有異議,於是兩人騎上馬,往城內走去。

臨近城門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身後傳來,一個滿臉塵土的士兵,一手高舉著令牌,一邊疾呼:“速速開門,邊關告急!”

戰爭,爆發了。

寧王和廉王二人踏進侯府的時候,之嵐正在安排下人收拾行李。他拉住忙得團團轉的之嵐問:“你們將軍呢?”

“書房裏!”之嵐從百忙中抬起頭,瞅了他一眼,一邊指揮著一個下人將大衣放進箱子裏,一邊道。

明亮的書房裏,巨大的大雍疆域圖懸掛於牆上,上麵用極細的筆,勾勒出邊疆一帶的山川河流,一人站立於地圖前,手裏拿著一隻朱筆,將其中的幾處地方特別圈了起來。

顏硯端坐於書桌前,手裏拿著一份信,正在細細研讀。他看見兩人進來,沒有起身,對二人隨意點了點頭:“寧王,廉王。”

二人見他神色平靜,毫無大敵壓迫的緊迫感,於是受他感染,進門前的緊張緩解了幾分。

“邊關告急,蒙古人打過來了!”寧王開門見山道,“賀將軍可有什麼退敵對策?”

顏硯伸出手指,對著寧王晃了晃:“稍安勿躁。”說話間,他將信的最後一部分看完,然後遞給站在地圖前,背對著三人的人:“你怎麼看?”

那人聽見顏硯的問話,轉過身來,眼神黝黑、眉目疏朗,正是符錦。

“誘之以利、遠交近攻、釜底抽薪、各個擊破。”符錦不緊不慢地吐出幾個詞。

顏硯眼睛一亮,擊掌道:“正合我意!”

獨留寧廉二王麵麵相覷,滿頭霧水道:“什麼意思?”

符錦往左走了一步,將牆上的地圖露了出來。顏硯站起身,用食指指著地圖上被符錦圈起來的一處,道:“看這裏。”

寧廉二王忙湊上前,看去。

“這兒是大雍邊境最大的草原——蒙科爾草原,是蒙古人的大本營。這裏的大部分地區的土壤適合牧草生長,而且地勢開闊,有利於行動敏捷的騎兵的訓練。因此蒙古人的騎兵非常厲害。但大雍卻沒有這種先天優勢,再加上重視不夠,在騎兵這一塊,是遠遠不及蒙古人的。”顏硯指著圓圈中的一大片片空白道,“而這裏,”他指尖一轉,指向離這裏不遠的另一個紅圈:“是大漠與草原的邊緣地帶,居住著一群韃靼人。由於生存的環境惡劣,韃靼人幾乎全民尚武,天性凶殘而好鬥。”

“再看這裏,”他指尖劃過地圖上一條狹長的地帶,“這是達瓦江,順著達瓦江往上,是蒙古人的地方,往下,則是韃靼人的地方。沿著達瓦江這一帶,水土肥沃,十分適合於放牧。為了爭奪地盤,兩族人常常發生衝突。”

“賀將軍的意思是,與韃靼人結盟,一同對付蒙古人?”廉王想了想道,“但如果‘前驅狼後進虎’將蒙古人趕走了,韃靼人不走了怎麼辦?”

顏硯肯定道:“蒙古軍撤退後,韃靼人一定會跟著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