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有陽光呀!”

“是的,太陽可以給我們的飛行器加熱。但是,它卻沒辦法給正在飛行中的真空加熱。沒有空氣的地方雖有光線擴散,但卻沒有溫暖。而太陽照射不到的地方,既黑暗又寒冷。假如有朝一日太陽沒有了火焰,地球也許就不能這樣存在下去。”

“那麼,行星空間的溫度會有多少呢?”尼卻爾問。

“人們以前都估計溫度非常低,”俱樂部主席答道,“通過計算,有人認為起碼零下幾百萬度,後來一個法國科學家,米歇爾的一個老鄉傅立葉重新做了一個比較正確的推算,推翻了這個估計。他認為,空間的溫度絕對不會低於零下60度。”

“哦。”米歇爾咕噥了一聲。

衛星的葬禮很簡單:右舷窗的螺栓被被迅速鈕了下來,大家把這隻可憐的死狗拋入了空間。

12月4日5點鍾的時候,已經旅行了54個小時的三位旅行家都醒過來了。單從時間上看,他們已經度過了應該呆在飛行器內的時間的一半多了,而從路程上看,他們已經完成了十分之七的路程。由於飛行器的正常減速而產生了這個奇怪的現象。從底部舷窗觀察地球時,看到一個小小的黑點陷沒在陽光中。別說看到灰朦朦的圓盤,現在連“月牙”也看不到了。地球要重新進入“新月”位置,要等到第二天午夜月望的時候。現在月球的路線和飛行器的正在接近,到了一定時刻,它們就會合在一起。四周是明亮的星星,它們懸在漆黑的空中。因為隔得太遠,它們沒有明顯的變化,因此這時看到的太陽和星星都和在地球上看到的一樣。月球在他們麵前變得非常大,但他們的望遠鏡放大倍數小,還不能有效地觀測地球表麵,也就不知道它的地形如何。

現在,他們無事可做,消磨時間的辦法就是不斷地閑聊。雖然每個人都談及了各自領域的知識,但月亮總是成為中心話題。作為科學家,巴比康和尼卻爾總是保持著嚴肅的態度,而米歇爾·阿當卻總是異想天開。他們談起飛行器,它的位置和方向,以及什麼樣的意外事情將會發生,應采取什麼樣的措施使飛行器降到月球上去。時間在饒有興趣的談話中到了下午3點。

“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米歇爾說,“說實在的,我真是學到了很多東西。時間也就一下子過去了。”米歇爾說完就爬上拋射體拱頂去“更仔細地觀察月球”。巴比康和尼卻爾則在下麵的弦窗口觀察著。

從拱頂上下來的米歇爾·阿當又到側麵的舷窗去看,不料,他立刻驚叫了一聲。

“怎麼回事?”巴比康問,說著他走近窗口。

隻見,在窗口外麵幾米的地方飄蕩著一隻有點兒扁的口袋似的物體。這個物體和他們並駕齊驅,證明它也在做上升運動。

“這是什麼家夥?”米歇爾·阿當感到好奇,“難道這是由於受了我們飛行器的引力而和我們一起飛的微型天體?”

“有一點我不明白,”尼卻爾說,“按理講,這個物體遠比炮彈輕,但它竟能和我們平行飛行!”

“尼卻爾,我不知道這個物體是什麼,”俱爾部主席思考了一會說,“然而,我知道它能和我們保持平行的原因。”

“什麼原因?”

“我親愛的船長,因為我們是在真空裏飄蕩。在真空裏,不論重量大小和形狀如何,所有的物體都以同樣的速度運動或降落。在地球上,由於存在空氣阻力,物體降落的速度就不一樣。物體在真空裏,不論鐵塊還是鵝毛,都下降得一樣快。在這裏也應該是同樣的道理。”

“正是這個道理!”尼卻爾高興地說,“凡是扔到外麵的東西都將和我們一起降到月球。”“對呀!我們真是傻極了!”米歇爾跳起來。“你怎麼這樣講話?”巴比康問。“唉,真是忘了!我們原該把用得著的東西,書啊,用具啊,工具啊,等等裝滿這個拋射體,然後就把它們全都扔到外麵去讓它們跟我們一起走。哎,我們還是真傻!我們可以到外麵去散步呀,就像上麵這個物體一樣,我們可以跳到空間裏去。在太空裏自由自在地停留。比鳥兒還要悠閑自在,鳥兒還要扇翅膀哩!”

“這是個好主意,”巴比康說,“但是怎樣呼吸呀?”“真是氣人,偏偏在關鍵時候又沒有空氣了!”“米歇爾,即使有空氣,你也會被拋在後麵的。因為你的密度比炮彈小。”“看來我們隻好呆在車廂裏啦!”“隻有如此。”

米歇爾又突然驚叫一聲。

“怎麼啦?”尼卻爾問。

“我知道這個物體是什麼東西了!它什麼也不是,既不是小行星,也不是小行星的碎塊!”

“到底是什麼?”巴比康問。

“它就是我們扔掉的那條狗啊!”

這個變樣的無法辨認的物體原來正是衛星的屍體。它又扁又平,像一隻跑氣的風笛一樣,跟著他們一直在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