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誤會,船長,”博勒加爾將軍辯解道,“我無意使您陷入那樣的窘境。您是商人,您考慮的的確很有道理,換了是我,也會那樣做。何況,逗留在查理斯頓也不是件好事。此地三天兩頭遭到北軍的炮擊,船隻停泊在那裏很不安全。您願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吧。但順便打聽一下:查理斯頓附近水域的北軍海船的數量和實力如何?”

吉姆斯·普雷費爾把所知道的一一告訴了博勒加爾將軍,然後告辭出來,一路上盤算著如何把情況說給詹妮。

“該怎麼麵對詹妮小姐呢?”他想著,“應該告訴她哈裏伯爾特先生的處境很危險?還是別讓她知道這重重危機為好?可憐的姑娘!”

他還沒走出多遠,克倫科斯頓就從後麵追上了他。“怎麼樣,船長?”吉姆斯·普雷費爾盯著克倫科斯頓,美國人明白沒有什麼好消息。“您見到了博勒加爾將軍嗎?”他又問道。“見到了。”吉姆斯·普雷費爾答道。“他說什麼了,船長?”“好吧!克倫科斯頓,我把一切都告訴你。”“一切,船長。”

“嗯!博勒加爾將軍告訴我,你家主人一周後將被槍決。”

聽到這個壞消息,換了別人,一定會暴跳如雷,或者悲痛欲絕。可美國人什麼都沒問,嘴唇上掛著一絲微笑,隻是說道:

“啊!那又怎樣!”

“天!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吉姆斯·普雷費爾怒火起來,“我告訴你哈裏伯爾特先生一周後就會被處決,你卻說:那又怎樣!”

“對,如果六天後他安然無恙地登上‘苔爾芬’號,如果七天後,‘苔爾芬’號已經漂洋過海了!”

“哦……”吉姆斯緊握克倫科斯頓的手,“我明白了,克倫科斯頓,好樣的,你真勇敢,我,即使遭到萬桑叔叔的責罵,即使賠上滿船棉花,我也在所不惜!”

“不必讓什麼人粉身碎骨,”美國人說道,“那隻會讓魚兒撈便宜。重要的是救出哈裏伯爾特先生。”

“可你知道這事很難辦!”

“是嗎?”克倫科斯頓似略有所思。

“要策劃一次奇跡般的越獄事件。”

“對!”克倫科斯頓說道,“看守總有疏忽之時,我們就要抓住這一時機,救哈裏伯爾特先生出獄。”

“你說得對,克倫科斯頓。”

“我總是對的。”

“但具體怎麼做?先得製訂個方案,然後謹慎行事。”

“我還沒考慮成熟。”“詹妮小姐怎麼辦?要是她知道父親被判死刑,隨時都可能被處死……”“我們盡量保守秘密,不讓她知道。”“對,不讓她知道。這於她,於我們都有好處。”“哈裏伯爾特先生關在哪裏?”克倫科斯頓問。“城堡。”吉姆斯·普雷費爾答道。“很好,現在咱們回船吧!”“克倫科斯頓,對,回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