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19世紀50年代的一個9月,我途經緬因河邊的法蘭克福。在我的氣球飛越德國的幾座名城時,曾引起過轟動,可始終沒有德國人與我同行。就連我在巴黎的成功升空也不能讓那些生活嚴肅的德國人對空中旅行產生興趣。
法蘭克福的市民剛一得知我要乘氣球升空,就跑來三個人,踴躍地參加這次偉大的嚐試,我們商定兩天後從喜劇廣場啟程。我開始籌備氣球了,氣囊是在絲製品的外麵加塗了一層防酸防氧化的膠木膠。3000立方碼的體積可以使它升到高空。
出發那天剛好是9月的一個大集會,數以萬計的人湧進法蘭克福,盡管氣球性能很好,也十分堅韌,但還是隻充滿了四分之三體積的氣體—
—這是很必要的預防措施。因為到達高空後,大氣變得稀薄,氣球內氣壓大大高於外部而易把氣囊脹破。我通過細致的計算後,讓充入的氣體浮力能恰到好處地負載我和同伴的重量。
升空時間定在中午12點,人群開始有些騷動,圍場外麵人潮湧動,廣場上擠得密不透風,附近的大街上也萬頭攢動,甚至樓道裏、牆頭上也人影綽綽,場麵極其壯觀。
前一段時期的狂風早已停歇了,朗朗晴空下卻略顯悶熱,似乎喘口粗氣也會使空氣變渾濁,碰到這種天氣,會讓你升空不久便不得不落下來。
我用300磅的重物來壓艙。吊艙是直徑為4英尺的圓筒狀,裝備也不複雜。固定它的是從氣球上半部平衡垂下拉直的麻繩。擺好了指南針,與麻繩相連的鐵圈正好掛氣壓計,手握抓具,所有準備工作完成了。
此時,我發現有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站在擁擠的人群中,異常興奮,他曾追隨我經過德國的好幾個城市,一直對我的升空極大地關注,現在他又出現了!氣球悄無聲息向上提升了幾英尺,他專注地凝視著,神情中略帶恐慌,但仍表現得對我很有信心。
已經12點了,應該出發了,可那三個積極的人一直也沒到。
我派人去催他們一下,但得到的回報說,三個人分別去了漢堡、維也納和倫敦。本來憑現在的氣球駕駛水平,飛行安全絕對有把握,但這三個人卻還是打了退堂鼓。他們本來也應在這次歡送之列,但現在一切都準備好了,他們卻倉惶而逃,貪生怕死。不客氣地說,這是些懦夫,是些不敢做實事的膽小鬼。
觀眾因為受騙而混亂起來,我立即決心獨自出發。因為載重少了,我又裝進幾個沙袋,彌補那三個無賴的欠缺以保持平衡,接著鑽進吊艙。氣球本來由下麵幾個人用繩子拉著,現在讓他們把繩子鬆了鬆,氣球再次提升了幾英尺,沉悶的空氣中一絲風也沒有,好像故意和這次飛行作對似的。
“準備!”我喊道。他們早已等得不耐煩了,我感覺了一下,完全正常。“出發!”氣球徐徐升空,我有些虛脫,一下坐倒在吊艙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