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時他們還沒越過邊境哩。“弗利克答道。”你沒得到關於尼克·戴克的一點消息嗎?
“沒有。”
“啊,天哪。”不幸的米麗奧塔掩麵長歎。
“另外,”弗利克說,“過兩天你就可以問問這兩個登山者了,因為他們計劃在維斯特休整,然後到科羅斯瓦去。”
“如果沒人說我客棧的壞話,”喬那斯尋思,“他們就會在店裏留宿的。”
在過去的一天半裏,這位精明的店主一直在擔心從此再沒有過客敢在金瑪阡吃飯住宿了,這攪得他一直惴惴不安。
弗利克與柯爾茲老爺之間的對話根本沒有把事情明朗化。既然尼克與帕塔克醫生在早晨8點時都還沒出現,那難道這麼幹等下去就是辦法嗎?喀爾巴阡城堡不可能暢通無阻地輕易走近。
米麗奧塔由於被一整夜的痛苦折磨,她再也承受不了了,她精神幾近崩潰,連邁步都很費力了。她父親把她扶回家去。在家裏她號啕大哭。她用催人淚下的聲音呼喚著尼克的名字,她想出去尋找他。大夥兒都覺得眼裏酸酸的,擔心她會大病不起。
當前的事態使大家意識到,必須再派些人去城堡一趟,而且越快越好。因為尼克和帕塔克很可能遇到了危險,或已遭到了什麼不測。這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應盡快得知他倆的情況。這不但是他的親友的責任,也是全村村民不可推卸的責任,有倆人在前麵,村中不乏勇敢的人穿過森林,直達古堡。
經多次商定,最後三個最勇敢的人:柯爾茲老爺,牧羊人弗利克,還有客棧老板喬那斯——再沒有別人了。至於哈默德老師,在學校上課時他的腿突然抽筋,隻能平臥在兩個拚起來的椅子上講課。
一小時以後,同樣裝備精良的柯爾茲老爺帶領兩個同伴出發了。走到了上次和尼克分手的地方他們也拐了彎,一頭鑽進森林裏。他們認為這是正確的,因為尼克和帕塔克回來時必須從此路過;另外通過他倆開辟的路徑穿過森林,會很容易發現他倆的蹤跡。
他們急切地搜尋他們倆。這時村裏人在他們走後產生了許多想法:兩個探險者已經一去不複返,再搭上這三個人不是同樣於事無補嗎?尼克和帕塔克多半已經遇難,這無可懷疑。但柯爾茲老爺、弗利克和喬那斯的朋友也會陷入懊悔和自責當中,那損失不是太大了嗎?
維斯特村被一片愁雲籠罩,且有加重之勢,即使他們沒遭到傷害,三個人回來時天也會很晚了。但剛過下午四點,就有人吃驚地發現他們回來了!他們立即告知米麗奧塔。她立即飛奔出村迎接他們。回來的並非隻有三個人,帕塔克出現在第四個位置上,走動的隻有這四個人。
“尼克呢?”姑娘叫道,“尼克沒回來嗎?”
但很快就發現了尼克,不過他躺在弗利克和喬那斯抬著的用樹枝編織的擔架上。
米麗奧塔飛快地撲向未婚夫,她俯下身去,把他緊緊地抱在懷裏。
“可憐的尼克!”她哭喊著,“你竟然就這麼死了。”
“不,他沒有死,”帕塔克回答道,“不過他應當死——我也該死。”
尼克隻是失去了知覺。他四肢僵直,臉色蒼白,呼吸微弱得看不到胸腔起伏。至於帕塔克,他的臉色不像尼克那樣沒一點血色,那是由於一路行走使他的臉色恢複了往常那種紅潤的顏色。
盡管米麗奧塔的聲音那麼溫柔,那樣令人心碎,也沒能把尼克·戴克從昏迷中喚醒。他被抬回村裏,躺在柯爾茲老爺家的臥室裏。
不過他不久就睜開了雙眼,當他看見姑娘正關切地看著他時,他的嘴角掠過一絲微笑。他掙紮著想坐起來,可是卻力不從心。他身體的一部分失靈了,好像中了風一樣。這時,為了使米麗奧塔放心,他虛弱地低聲對她說道:
“沒事了——沒事了。”
尼克—
—我可憐的尼克!姑娘不停地呼喊他。
“我隻不過有點乏,親愛的米麗奧塔,有點虛弱……在你的照料下我很快就會恢複的。”
病人需要安靜地休養,於是柯爾茲老爺出去了,留下米麗奧塔陪伴在未婚夫床前,他不可能渴求有比她更放心的護士了,很快他便安然入睡了。
這時候,人們正簇擁著喬那斯老板,聽他指手劃腳地大聲講述一路上發生的事情。
他和柯爾茲老爺以及弗利克通過尼克走過的小路後,就繼續朝喀爾巴阡城堡前進。他們爬上了普利薩山的大斜坡,過了約兩個小時,再有半英裏就到森林的邊緣了,這時突然發現兩個人,正是尼克和帕塔克,一個腿不聽使喚了,一個已經精疲力盡,甚至將要摔倒在樹下。
他們趕忙跑上前去向帕塔克詢問,但他呆呆地說不出一句話;他們很快用樹枝編了個擔架,把尼克·戴克放在擔架上,然後扶帕塔克站起來。隨即除了帕塔克之外的三人輪流抬著擔架,慢慢地返回維斯特村。
問到尼克怎麼會成為這副模樣,他把城堡查看過了嗎?喬那斯老板了解得不比柯爾茲老爺他們多,帕塔克神智尚未恢複,此時人們的好奇心並未得到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