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翻閱朋友拍攝的那些照片時,我看到了一張張不加修飾的笑臉,自然而純樸,一如那些隨遇而安的野花,什麼樣的風雨都無法阻攔它們恣意地綻開。由此,我知道了,在那些隨處可見的清苦裏麵,頑強生長的那些美麗,都源自於一顆顆感恩而富足的心靈。
珍妮的微笑
文/薑欽峰
記住珍妮,緣於一張特殊的婚紗照。新娘身披婚紗,潔白輕盈如蟬翼,瘦削的瓜子臉上,蕩漾出迷人的微笑,楚楚動人,四位年輕帥氣的新郎,前後左右將新娘簇擁在中間,如眾星捧月。
照片上的美麗“新娘”,是武漢女孩李珍妮。她剛剛跨入大學的校門,身體被查出惡性腫瘤,晚期!她那麼年輕,卻要獨自麵對死亡,父母的心都碎了。每次疼痛發作,她總是強忍著一聲不吭,母親含淚說:“孩子,疼就哭出來,這樣會好受些。”但她從來不哭,反而安慰母親不要哭,“我一定能戰勝病魔。”在家養病的日子,珍妮在網上開通了博客,鼓勵自己和同樣患病的網友:“這一秒不放棄,下一秒就有希望。”她的樂觀堅強,感動了無數人,祝福從四麵八方飛來。
與同齡的女孩一樣,珍妮的心中,也曾有過許許多多斑斕的夢想。她想看看自己穿婚紗的樣子,隨著病情加重,也許時日無多,心中的願望越來越強烈。當地媒體報道之後,幾十名男孩打來電話,表示願意陪珍妮拍婚紗照,幫助她實現這個美麗的夢想。此時的珍妮已極度虛弱,由父母攙扶著走進了婚紗攝影店,披上潔白的婚紗,她甜甜地笑了。
一個月後,珍妮的病情急劇惡化。她幾次請求父母,要讓自己死後捐出角膜,悲痛欲絕的父母沒有答應。在生命的最後幾天,珍妮開始陷入昏迷,在醫生全力搶救下幾次醒來,已不能說話。
每次睜開眼睛,她都直直地看著醫生,從未哭過,醫生和護士卻當場落淚,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堅強的病人。當珍妮第六次醒來時,已進入彌留狀態,依然睜著大大的眼睛。醫生忽然明白了,趕緊跑去問珍妮的母親,“孩子是不是還有什麼心願未了?”母親知道女兒的心事,趕到病床前,悲痛欲絕,已泣不成聲:“孩子,你要捐獻角膜,我們答應你!”珍妮用盡最後的力氣,拚命眨動幾下眼睛,隨即又昏迷過去。
珍妮的心願已了,再沒有醒過來。三天之後,母親強忍悲痛,眼含熱淚,撥通了深圳眼科醫院姚曉明博士的電話……那天,在電視上見到珍妮的母親。生死兩茫茫,憶起女兒生前的點點滴滴,音容笑貌宛如昨日,母親肝腸寸斷,已成淚人。這時候,有個陌生的女孩走到母親跟前,忽然用手蒙住自己的左眼,隻露出右眼,輕輕地說:“阿姨,我用這隻眼睛看你。”女孩的右眼,在黑暗中苦苦等待了二十年,直到接受了珍妮的角膜移植,才得以重見光明。目光接觸,刹那間,悲傷的母親怔住了,漸漸地,臉上浮出淺淺的笑,晶瑩的淚花,順著眼角緩緩滑落,女兒沒走啊,正睜眼看著自己呢!
在珍妮生病期間,曾有一次選擇的機會,做“改道”手術,運氣好的話,或許能擺脫死神。這是最後一線生機,但也意味著,她的後半生,都必須在腹部吊著一個裝排泄物的袋子。想到這些,珍妮就不寒而栗,她在博客上寫道:“我才二十歲,我還年輕,還想去大學完成學業,還想繼續穿漂亮衣服,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我更想以後有個真愛我的人,和我一起踏上紅地毯……可是現在的我,病情很可能會轉移惡化,必須改道,我真的好害怕!”
生命,有時竟如此殘酷!在與死神的抗爭中,珍妮從未放棄,即使在生命的最後一程,依然堅持到底,醫生當初斷言她活不過三個月,她頑強地堅持了兩年。但她拒絕了“改道”,義無反顧,哪怕是離開,也要快快樂樂、漂漂亮亮地走,為自己畫上一個美麗的句號。對於生命,也許珍妮有著自己的理解:永不放棄,笑對死亡。珍妮的生命中,已寫下了最精彩的一筆,死不算什麼,大可坦然麵對。
珍妮走了,帶著對生活的無限眷戀,帶著她的青春美麗,匆匆而別,仿佛一道流星劃過,雖短暫,卻已把光明留在了世間。我久久地凝視那張婚紗照,潔白的婚紗,天使般的微笑,忘不了那個美麗的女孩——李珍妮,深圳眼庫第167號角膜捐贈者!
用24年搜尋26個字母
文/陳亦權
桑德·韋德從小就是一位喜歡在生活中發現和欣賞美的孩子,也正因如此,長大以後,桑德成了美國匹茲堡市的一位知名攝影師,他的攝影作品,就是以挖掘潛藏在生活細節中的美而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