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然間我明白了姐姐的用心。此後,我不再抱怨,也不再貪玩,我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了。
現在,有了錢,可以隨時吃到新鮮的橘子,但是我總吃不出多年前的味道。我不再迷戀橘子,但多年前的那盤橘子一直閃亮在我的心靈深處。我過著幸福安靜的生活,用不懈的追求采擷著生命枝頭上的“橘子”,不與他人爭執,也不太在意得失。我隻是默默地感激,格外地珍惜,正如姐姐說的:如果拿橘子來比喻人生,一種橘子大而酸,一種橘子小而甜。有的人拿到大的就抱怨酸,拿到甜的就抱怨小。拿到小橘子,我就慶幸它是甜的,拿到酸橘子就感謝它是大的。”
橘子甜,橘子酸。酸裏頭裹著酸,酸裏頭流著甜……
瑪麗爾達與河豚
文/李鳳春
在巴西亞馬孫河邊,有一個叫新艾郎的小鎮。
小鎮的碼頭邊,有一座水上餐館。餐館的主人是個中年婦女,她的名字叫瑪麗爾達。瑪麗爾達是個善良的女人,由於她經營的餐館物美價廉,一些常在亞馬孫河上來往的船隻,在經過新艾郎鎮時,都會到他的水上餐館歇腳用餐。
幾年前的一天傍晚,瑪麗爾達正準備打烊關門,她忽然聽到餐館後麵傳來粼粼水聲。瑪麗爾達打開餐館後門,見平靜的河水中有水花泛起。當她用電筒照射河麵時,兩頭粉色河豚出現在她的視野裏,此時,它們正在水裏無力地遊動著,並順著手電筒的光束仰望著頭上的瑪麗爾達。瑪麗爾達有些驚訝,因為她從前隻是聽說過粉色河豚,但卻從沒有看見過。但是看著河豚微微張開的嘴和求助的目光,瑪麗爾達想到了它們是在向她討食物。一定是因為饑餓,它們才到餐館下麵的水域來的。瑪麗爾達想到餐廳裏還剩下幾條沒有賣掉的魚,她急忙拿出來,扔給河豚,果然,河豚馬上將魚都吃光了。然後,它們又看了看瑪麗爾達,便消失在河麵上。
瑪麗爾達沒有想到,幾天以後的一個傍晚,兩隻河豚又來了。於瑪麗爾達又像從前一樣,扔給它們一些賣剩下的魚。從此以後,這兩隻河豚每隔幾天,便會來這裏。而喂養河豚,也成了瑪麗爾達一項工作。她感覺到,自己和河豚已經成了好朋友。
幾個月以後,亞馬孫河流域下起了大暴雨,洪水開始泛濫,瑪麗爾達被迫撤退到河邊的高地上,她眼看著自己賴以生存的水上餐館和全都家當,被洪水衝走卻無可奈何,而那兩隻河豚,在大洪水後再也沒有出現。水災過後,瑪麗爾達開始準備重建餐館,但一無所有的她再也無能為力了,她隻是在原址上搭建了一個簡易的小屋,過著困苦的生活。那是一年以後的一天傍晚,瑪麗爾達又聽到了熟悉的水花聲。瑪麗爾達一陣驚喜,她知道是河豚回來了。接下來,她看到了驚奇的一幕,兩頭河豚後麵的水裏,粉紅色一片,“天哪,那是十幾頭河豚!”瑪麗爾達明白了,兩頭河豚帶著繁衍的後代回來了。
從這天開始,河豚們再也沒離開瑪麗爾達。雖然自己一貧如洗,但是看到這些歡快的河豚,瑪麗爾達每天生活得都很快樂,她感到很滿足。粉色河豚,在亞馬孫河上是很少見的,有關粉色河豚的美麗傳說和故事,總是吸引著世界各地的遊客來亞馬孫河上,就這樣,瑪麗爾達與她的那些粉色河豚,漸漸成了亞馬孫河邊的一景。遊客們在經過新艾郎鎮時,都會到瑪麗爾達的小屋來看河豚,拍河豚。這裏,瑪麗爾達的小屋,成了一個旅遊景點。瑪麗爾達用門票所得,精心地喂養著這些河豚。如今,一些科學家,動物學家和動物保護組織也紛紛來到這裏做研究。巴西政府還出資將瑪麗爾達小屋附近的水域劃為河豚保護區。請她照顧這個河豚種群。
善良的瑪麗爾達在喂養兩頭河豚時,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在某一天會得到它們的回報。但我們卻不得不相信,幸福和快樂,總是屬於那些樂於付出,不思回報的人。
生命的海洋
文/一路開花
午時一點十五分。
一群神色慌張的漢子,頂著冷雨一路狂奔。送到X光室的時候,他已奄奄一息。眾人身上的泥濘和塵埃在冷雨中結成了塊。
他發不出半點聲音。周旁全是他的工友,無不苦苦哀求,拜托我救救這個擔架上的男人。
剝去上衣,推上機台,他瘦骨嶙峋的上身使所有肋骨顯得異常刺眼。煤礦坍塌,他是受傷最重的一位。皮膚黝黑的漢子們,說什麼也不肯退出X光室。他的呼吸正在慢慢減弱。
一個蓬頭垢麵的工友忽然撲上前來哭喊:“小段,你堅持住!已經到醫院了!已經到醫院了……”這是我職業生涯裏的第一場生離死別。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第一次看到堅實男人的熱淚,第一次清晰地覺察到一個鮮活生命的漸行漸遠。送往急救室的路上,工友們一直在喊他的名字。衣服依舊沾滿灰塵,熱淚仍在繼續,窗外,還是細細簌簌的冬日冷雨。內心沉寂了整整一個下午。他病曆上的資料,始終深深盤踞在我的腦海裏。段國新,35歲,男,飛龍公司員工。此刻,他的妻子興許還在家中清理著溫暖的餐桌。餐桌不大,但有他最喜歡吃的菜。如果他喜歡喝一口高原老白幹,那餐桌上興許還會出現一隻瓷質的酒杯,一根沒有抽完的煙,一段忘了交代妻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