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李響的大套房子有了,可他卻因為勞累過度而在夜間莫名地猝死。那套大房子後來究竟成了什麼樣子?我們沒有人關注。李響提前謝幕在我們心中產生了巨大的震撼,我們隻是想要明天燦爛的陽光,那套大房子於我們實在無關緊要。
前天,我看到李響的妻子(不,她現在已不是李響的妻子了)楓兒,帶著他們的女兒在超市裏購物,邊上站著一位比李響年老許多的男人,那個小女孩甜甜地叫他爸爸,她終究年小,也許她已從記憶裏把自己的爸爸忘記了。即使她能夠記得爸爸零星的模樣,於她又有何益?看到楓兒像挽著李響一樣親熱地挽著那個有些蒼老的男人,我的記憶產生了錯位。我一點都沒有責怪楓兒的意思,更不會埋怨他們的女兒,而那個疼愛楓兒與他女兒的男人也沒有錯,錯的隻是李響這家夥。是他把一個完整的家打碎了,留下缺口,留下遺憾。人最幸福的大概就是牽著一家人的手,行走在明媚的陽光裏,什麼豪宅,什麼名車,什麼錢財與地位,都是一擊即碎的瓷器,是件好看的風景罷了。
農具的生命
文/艾弗
住在鄉下的父母日益老邁,多次邀他們到城裏與我們同住,可是他們卻舍不得鄉下的一草一木,不肯進城。前些日子,我再次要求他們進城,並佯裝生氣的樣子,他們才略有些無奈地應允。
我開車去鄉下接他們,母親站在鄉下的老屋前,久久地徘徊著,父親則站在田頭眺望,戀戀不舍。我不停地催促,他們卻裝作沒有聽見。眼看著夕陽西墜,霞光滿天,父母才進屋收拾行裝。我對他們說:城裏什麼都有,不需要帶啥東西,跟我一起走就好了。
父母進屋好久沒有出來,我跟進去一看,見他們正在從牆上往下卸農具呢!耙子、鍬、鏟、鍁等農具,掛在牆上好久沒有用了吧?父母卻要把它們帶進城,我覺得莫名其妙,城裏要這些東西做啥?可是父母執意要帶上,這讓我想起春節晚會上曾經看到的一幕,這些簡單的農具已融入他們勞作的生命。
進城後,那些農具就丟在車庫裏,妻嫌礙事,多次要處理掉,父母卻像寶貝似的看守著,不讓妻隨意處理。我對妻說:沒事時帶父母去四處逛逛,培養他們城市生活的習慣,讓他們去小區活動中心健身,廣場上打打球,和別的老人們一起聊聊天,時間久了,他們就不會在意這些農具了。到時也就可以輕而易舉地處理了。然而,事實並非我想象得那般容易,農事與農具就像父母生命裏許多重要的東西一樣,早已深深地紮根於他們心中。妻帶他們出去逛逛,他們卻到處尋找哪裏有農田,哪裏還能找到農田呢?向外延伸十多裏路都已成了城區,隻有人工栽植的花草,嬌氣地生活在安逸中,等待澆水與施肥。讓父母看電視,他們專看中央7套的農村節目,想尋找故鄉的一絲痕跡。
有一天,我從外麵回來,見到父母正在樓下搬動他們的那些農具,見到我回來,有些興奮地對我說:“小區前邊有一片空地,他們想挖起來種些蔬菜。”他們要是真的高興,就種吧!權當鍛煉身體。父親摸著已生鏽的鋤頭,母親拿著鐵鍬,在那片空地上勞作起來。
沒有幾天,樓前的那片空地就綠意蔥蔥,生機盎然,幼小的菜芽兒嫩嫩的模樣,一畦畦的,看到父親和母親邊幹邊笑的神情,我覺得他們是找到了真正的快樂。父親手握農具的樣子極精神,仿似雕塑,而原來鏽跡斑斑的鋤頭經過泥土的撫摸與親吻,早已光亮熠熠,閃爍著生命的精彩。
農具就是這樣快樂地活在泥土裏,並在一個個日子的打磨中消耗掉生命,但是它卻對泥土充滿了感激與深愛。而父母與這些農具一樣對土地充滿了深深的愛意,他們的生命因為泥土而充滿了厚重的質感,也因土地蓬勃的奉獻使他們的一生具有了鐵的堅強意誌。無論是農民,還是農具,他們都不願安逸地過著閑淡、輕鬆的日子,他們渴望的就是與泥土共生存,一旦脫離了土地,他們活得窩囊而鬱悶,仿佛掛在牆壁上的農具一樣鏽跡斑斑,而在與泥土的不斷交流中卻活得光彩熠熠,具有生命鐵的質感與堅硬。
英雄不死
文/李大路
廣東一家媒體策劃推出“嶺南人物百傑”係列專題,其中有一節是寫關天培的,編輯輾轉托人將約稿交給我采寫。關天培出生於江蘇淮安府山陽縣(今江蘇淮安市楚州區),與我相距不遠,遂接下這個任務。
在去楚州的公交車上,我就開始打聽關天培祠的位置,坐在我身後的一位年輕人一聽我是去關天培祠的,即刻熱情地向我介紹行走路線,並給我詳細地繪製了路線圖。身邊的乘客也開始七嘴八舌地補充起來,從楚州人的熱情中,我感受到英雄在人們心中的那份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