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人說話,褚守成十分高興地喊道:“二叔您來的正好,這樣兩個招搖撞騙的人就該趕出去,怎麼還要等我娘回來。”踱著步子進來的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肚子還沒挺起來,卻已經有了老大一個酒糟鼻。
看見他進來,褚守成急忙上前:“二叔,快把這兩人趕出去。”褚二老爺嗯了一聲看向芳娘姐弟,那眼裏神色漸漸變得鄙夷,芳娘喝著茶,這麼好的茶客要多喝幾杯才是,至於這位褚二老爺,才不耐煩搭理。
褚二老爺見芳娘對自己不理不睬,不由咳嗽一聲道:“大哥去世已經十五年了,生前從沒說過和什麼秦家定過親,這塊玉佩雖然是我褚家之物,但不曉得你姐弟是從什麼地方偷來的,還請把玉佩還了我們褚家,褚家絕不追究你們上門欺騙一事。”
等他說完芳娘才把手裏的茶碗放下,用手點著那塊玉佩:“原來堂堂一個褚家,說話竟不算話,十八年前的事有證有據,公公去世時候,父親本打算前來褚家認親,隻是那時遭到變故,此後父親突然去世,去世之前竟沒有告訴我們。父親去世之後,我姐弟又忙於生計,還是數月之前,無意中從屋柱裏翻出這塊玉佩,包著玉佩的紙上也說了前因後果。我們姐弟商量許久才來褚府認親,雖則我秦家不算什麼大富之家,一口飯還是有得吃的,不信你們盡可以去打聽,哪是什麼招搖撞騙之人?”
芳娘口齒伶俐,褚二老爺數次想打斷她竟沒有打斷,等到芳娘一口氣說完,秦秀才已經呆住,姐姐什麼時候學會了這樣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芳娘說完才站起身,拉一下秦秀才:“弟弟,當日包著的那張紙拿出來給這幾位瞧瞧。”
秦秀才雖然呆住但聽到姐姐這話還是趕緊從懷裏掏出一塊紙來,紙頭泛黃,看起來日子久遠。褚二老爺嫌惡地把那張紙推開:“這樣一張紙隨便都能找到,哪裏能做證據?”
芳娘從秦秀才手裏拿過紙,打開念了出來,前麵是張婚書,後麵是秦父留給女兒的話。芳娘先念的是秦父留給女兒的話,然後才念婚書,婚書沒什麼稀奇,但褚二老爺聽到婚書裏麵竟然是褚家兒子入贅秦家時候,那眼頓時瞪大。
這個變化沒有逃過芳娘和春歌的眼,春歌心裏歎氣,也不知道自家小公子能不能看出來?芳娘念完才道:“這樣東西,能不能拿去堂上作證?”褚二老爺還在沉吟,褚守成已經不相信地嚷出來:“不可能,爹不會讓我入贅別家的,這一定是假的。”
方才還要趕出芳娘姐弟的褚二老爺卻像石像一樣地站在那裏,腦子飛快地轉了起來,自己大哥隻有這麼一個兒子,入贅出去的人就不能繼承褚家家業,到時沒有兒子傍身,這褚家產業自然是自己的,不是別人的。
自己怎麼隻想到把這個侄子教壞,再給他娶一房自己能握得住的媳婦,這樣產業就能握在自己手上,可從來沒想過把這個侄子推出去,那樣就可以一勞永逸。
看著麵前的芳娘姐弟,一絲笑容不由自主出現在褚二老爺的臉上,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功夫,麵前這對姐弟竟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褚守成見褚二老爺不說話,急得連推他幾下:“二叔、二叔,快把這對胡說八道的姐弟趕出去,我們褚家哪有出去入贅的兒子。”褚二老爺醒過神來,看著麵前這個侄子,現在哪有心思應酬他,滿心隻想趕緊把這件事做成,到時好把褚家產業全都握在手裏。
褚二老爺的表情落在芳娘眼裏,芳娘不由看一眼褚守成,這個白癡到現在都沒看出來,還當這個人真是那麼疼愛他的長輩,這樣的白癡,要褚家一千三百兩銀子,會不會太少了點?
褚二老爺被侄子推了一把,咳嗽一聲道:“這事既是當初大哥定的,成兒啊,父命不可違,你還是聽你爹的話了。”褚守成沒想到二叔會這麼說,心裏大怒,一腳踢到桌子上:“我爹都死了十多年了,哪裏能聽?”
褚二老爺哎呀一聲:“成兒,雖說你是去入贅,但是……”門外已經響起一聲怒喝:“我褚家的兒子哪能出去入贅,二叔叔你休如此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