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哪位嫂子開口:“大叔叔你就快些去外麵坐席吧,放心,有我們在,不會委屈了新娘子的。”褚守成又看一眼芳娘,見芳娘也對自己點頭,這才走出洞房。
見褚守成出門,那些方才在旁邊的嫂子弟妹們總算上前了,有人已親熱地拉起芳娘的手讓她到桌邊坐下:“嬸嬸生的果然和別人有些不同,難怪大嬸嬸挑來挑去隻挑到你。”這裏麵的人除了朱氏守玉,芳娘並沒見過其他人。
見麵前這個婦人說話和氣,容貌秀麗,芳娘剛要問問她是誰,朱氏已經開口笑了:“這次是真的做了大嫂,大嫂這幾個月不見,瞧著氣色比原先好多了。”芳娘瞧向朱氏,見朱氏的笑還是那麼溫柔,芳娘也笑了:“進了滄州城,日子比原來好過的多,氣色比原先好也屬常事,隻是二嬸嬸怎麼瞧著憔悴了些,是不是帶孩子有些辛苦?”
朱氏話一出口時候,有人就覺得奇怪,哪有什麼真的做了大嫂這樣說話?又見芳娘這樣回答,不由有人眼中生出疑惑,難道說這對妯娌,初見麵就有不和?最先說話的那個婦人忙打圓場:“說起來,二嬸嬸憔悴了些,還是為了幫著大嬸嬸操勞娶嬸嬸你的事,不然怎會憔悴的這麼快?”
芳娘哦了一聲就起身對朱氏行禮:“為了我的事讓二嬸嬸操勞,實在過意不去。”芳娘這一起身行禮,朱氏倒愣了一下,本想故意先挑釁讓芳娘當著眾人麵發怒,誰曉得她立時就賠禮。
朱氏瞧著芳娘,麵上也要堆起笑容才能不壞了自己的賢惠名聲:“大嫂言重了,你我能再做妯娌也是緣分,還請大嫂上座,今兒您可是新娘。”守玉也過來扶住芳娘讓她坐回去,芳娘見守玉做了婦人打扮,但麵上不見多少歡喜,想起那日褚守成曾說過顧三爺也是個風流浪蕩哥,看來守玉嫁過去的日子並不見過好過。
芳娘不由拍一拍守玉的手,對朱氏笑道:“二嬸嬸說的是,能做妯娌就是緣分,說起來今兒在這的都有緣分,既有緣分,大家就該親親熱熱才是。”芳娘這番緣分一拋出來,最先說話那個婦人就笑了:“新娘子說的極是,大家不是褚家的媳婦就是褚家的女兒,該多親熱才對。”
這一說旁邊的人也順著她的話說,交談起來,芳娘才曉得這婦人是族長的兒媳魯氏,按了順序,她的丈夫就該是下任族長,瞧著這婦人在這的做派。
芳娘不由暗忖,果然這宗子宗婦和旁人有些不同的。本家長房能得這樣一位兒媳,那位宗子隻要不是糊塗人,他那一支何愁不興?抱了這個念頭,芳娘和她更說的多些。
守玉倒罷了,朱氏的眉頭不由皺一下,這鄉野村婦並不像自己想的隨意一撥就被撥的火起,瞧她現在這樣,也算柔中帶鋼。外麵喧嘩聲又起,丫鬟跑出去瞧了就進來道:“各位奶奶,有幾位爺要鬧洞房,外麵攔不住了。”
這下朱氏也好,魯氏也罷,忙招呼著這幾位往外走,她們剛走出去,那幾個人就簇擁著褚守成進來,接著一個粗喉大嗓在那大喊:“褚兄成親,怎能不賀一賀,有副絕妙好對子,花燭之前,依舊一雙新人;枕席之上,各出一般舊物。”
說完那人格外得意的大笑起來,褚守成並不是笨人,這樣的嘲諷怎麼聽不出來?登時大怒就要上前,已被芳娘拉住,芳娘瞧著那人,淡然一笑:“這位,我願你以後所娶新人,終此一生都是新物。”
這話一出口,眾人頓時都愣住,芳娘趁他們愣住時候,招呼丫鬟:“這幾位爺既然不鬧洞房了,就請他們出去。”丫鬟得了令,急忙請他們出去,等最後一個人走出,還關上了房門。
褚守成瞧著這頃刻間變的空蕩蕩的新房,笑了一笑就道:“芳娘,果真我沒你聰明。”人走了,也能卸妝準備歇息,芳娘拿掉頭上的冠子,解著外麵的衣衫:“你,隻有我可以欺負,旁人都不能。”
話才剛落,褚守成已經上前握住她的手,把她抱在懷裏:“好。”芳娘下意識想掙紮,可看見上麵高燒的紅燭,手反握住褚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