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雅正自憂愁,和竹青說著體己話兒。卻忽然被衝衝進來的麗娘打斷,隻聽麗娘說道:“秋雅,我可把沈府的事情打聽出來了。”
沈秋雅迎了上去,有些站不穩了。這些日子她盼的就是這個消息,可真到要知曉的時候,又發起怵來。虧得有一旁的竹青穩穩的扶著,她這才站的牢牢穩穩。
“都打聽出什麼來了?”沈秋雅顫聲問道。
麗娘說道:“這次是肯定的了。那人是我的一位老相識,我極其信的過的……”
竹青打斷道:“麗娘,你就別先說這些了,到底你都聽說什麼啦?”
麗娘一拍額頭,說道:“瞧我,隻顧著賣弄了。”當下把經過告知了沈秋雅二人。
沈秋雅聽了,渾身發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竹青也是低頭無語,默不吭聲。
麗娘想安慰些什麼話,卻又無從說起。
過了有好幾盞茶的功夫,屋內硬是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家都覺得時間煎熬的難過極了,卻又沒有人敢打破這寧靜。
沈秋雅自聽到消息的那刻開始,心中轉換著念頭。一時覺得這世間沒有留念的事情,活著倒不如死了的好,一時又覺得自己非要為枉死的父母討回公道不可。她心緒翻轉個不停,又加上連日以來勞累,急怒之下,‘哇’的吐出一口血來。
竹青嚇的麵無人色,隻是用帕子接著。倒是麗娘穩重的命人請了大夫過來診治。趁著大夫進去診治的功夫,竹青抽泣著拉著麗娘說道:“都是年輕吐血沒有幾日好活了,這倒是如何是好啊?”
麗娘忙捂住竹青的嘴,輕聲說道:“別渾說!讓她聽見了越發不好了。”
竹青瞪著滿含淚水的眼睛,嗚咽著點了點頭,麗娘這才放開她來。
一時,大夫出來告知道:“小姐並未有什麼事兒,隻是一時氣血攻心,照成的血脈不暢。吃些藥就會慢慢的好起來的。隻是這小姐的心病還是要多開導開導,若是不停的吐血,那可就……”大夫的話沒有說完,但麗娘和竹青從大夫的歎氣聲中也能聽出來。
麗娘多派了個丫頭過來服侍,又怕不穩妥,遂將跟著自己的雲兒暫時撥了過來服侍沈秋雅。沈秋雅迷迷糊糊的聽到大夫同竹青二人說的話,心中雖然有力想快些好起來,為父母伸冤報仇。可隻是身子弱了,哪裏能要強的起來?
竹青為著沈秋雅的病,也無心接客。麗娘體諒她,也就沒把人再往這邊帶,也為了不想打擾到沈秋雅養病。
竹青怕沈秋雅想不開,勸解道:“姐姐,都說你是極其聰慧的。怎麼還看不明白呢?你若是不養好身體,那爹娘的仇誰去報呢?”竹青自同沈秋雅認為姐妹以來,就沒把自己當成外人,同沈秋雅一般稱呼。
沈秋雅沒有答話,竹青以為她還沒聽明白,又重複了一遍。
沈秋雅這才開口說道:“妹妹,難為你如此為我著想。你放心吧,我一定養好自己。”說罷,又狠狠的補充了一句,“我絕對不能讓仇者快,親者痛!”
竹青見沈秋雅開口說話,心裏稍稍放心。順著話兒說道:“可不是呢,姐姐不是還有君傲妹妹麼?就是為著她,也該保重自己的身體。”
沈秋雅聽竹青提起沈君傲,心中方想起妹妹這麼長時間也沒有過來找她,卻不知道又被什麼羈絆住了。又一想,是不是“他”的消息出錯了呢?但又覺得不是,“他”當時說的篤定極了。況且“他”也沒必要欺騙她一個小女子。正亂想著,卻見到丫鬟帶了個男子進來。
竹青見了,有些惱怒,說道:“不知道這裏是女子閨房麼?就算是暗香閣也有男子不能隨意進的地方啊。”
沈秋雅見到來人,神情一震,喚道:“君傲!”
不錯,來人正是沈君傲。沈君傲經過多方打聽,才得知到沈秋雅在暗香閣內。昨個剛得到消息,今個兒就迫不及待的來了。她這一見,看到沈秋雅躺在床上,病怏怏的樣子。奔過去,哽咽著:“姐姐!”
沈秋雅撫mo著沈君傲的頭,說道:“哭什麼?我不是好好的麼?”她見沈君傲身上穿的都是簇新的衣服,一副容光煥發的樣子,問道:“這些日子到底怎麼了?哪兒去了?”
竹青正自為了自己剛才的魯莽而暗自懊悔,如今又見沈家姐妹情深,便欲帶著丫頭們悄悄出去。卻不料被沈秋雅看在眼裏,沈秋雅說道:“竹青,謝謝你。”
竹青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原來她見沈秋雅對沈君傲和對她完全不同,正自想著,到底是親姐妹,同她不同。沈秋雅這句話卻又讓她心中暖洋洋的,她含著淚,說道:“姐姐,你好好同君傲妹妹聊著。我等會兒再過來。”